六岁就跟我说不当王,要我把政儿接回来,七岁还是这么想吗……要不试试呢?每日少学一个时辰?上五休一?”

    “不试,不学。”

    “那每日少学两个时辰,上五休二呢?”

    “不学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不学就不学吧,对了,你大母最近身体如何?”

    “挺好,就是想你。”

    秦子楚默默点头,脚步向外移。

    嬴成蟜冲父亲背影叫道:

    “你不是夺王后的权,和王后决裂了吗?还不能去看大母吗?”

    太子身影隐于水雾之中,其声渺渺。

    “你还小,你不懂。”

    秦王柱元年,十一月三十日,卯时。

    公子政独自来到观政勤学殿,情绪有些低落。

    入门四顾。

    上首,师者。

    下首,本该弟弟的蒲团上,跪有一人。

    嬴政观其面相,觉得这人年岁当在十一二三左右,比自己长不了几岁,不大可能是另一个师者。

    当下眯起双眼,冷冽地道:

    “你是何人?”

    那人身子微微前倾,以示尊敬。

    拱起双手,礼仪做的极为标准,微笑答道:

    “王绾,应太子之命,特来为长公子伴读。”

    今日第一堂课的师者正值壮年,是曾任秦国相邦的刚成君蔡泽。

    蔡泽见长公子到,开始准备讲学。

    从其他师者口中,他了解到长公子求学似渴,尊师重道。

    是以看向长公子的目光,先天带着三分喜爱。

    “入座吧。”

    嬴政并未入座。

    他看着蔡泽,指着王绾座下草席,用近乎质问地口气道:

    “师者,此是我弟之物,怎能由他人使用?”

    蔡泽皱眉。

    “这不重要。”

    [这不过是最普通的草席,又不是什么金贵物。]

    长公子加重语气。

    “这很重要。”

    他快步走到王绾身侧,声音一直冷冽。

    “起来!”

    王绾压着心头怒意,默默起身。

    嬴政将弟弟的草席,小小案几,搬到殿的东北角。

    叫门外执钺郎官入内,指着角落二物,道:

    “吾弟之物,不许人动。”

    执钺郎官看了一眼,低头应命。

    “唯。”

    嬴政一指脸色不好看,孤零零站着的王绾,对郎官吩咐:

    “给我的伴读取一草席,一案几来。”

    与此同时。

    赵国,邯郸。

    得秦国太子之令,秦国王后之命出使赵国的李崇,在驿管中等待朝见赵王。

    两个时辰后,李崇被宦官领路,引进赵王宫,信宫。

    进入宫室,李崇站在堂中央。

    不需要用眼睛去看,就能感觉到前后左右满是杀意。

    赵国的文臣武将有一个算一个,都是无比仇视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赵王正坐在高台之上,居高临下地道:

    “你为秦使,带了几多粮?可有百万石?”

    李崇不卑不亢,沉声道:

    “我只带了我的口粮,到了邯郸,刚好吃完,一粒粮也没有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胆!”赵王勃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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