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似乎是在想这到底是谁。

    少顷,他露出一个笑容,指指自己眼角。

    “哭甚,擦擦眼泪。

    “你这么喜欢哭,本公子早晚让大父将“无缘无故嚎哭者服徭刑”写进秦律,到时看你还敢不敢哭。”

    嬴屏一手抹眼泪,一手捂着嘴,说不出话,也不知道说什么。

    嬴成蟜揉揉眉心,苦笑一声。

    “你弟弟入伍之事,王翦给你办好了吗?没办好就别入了,打仗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……”

    公子成蟜声音越来越低,不知是想起了什么。

    嬴屏的泪自白嫩俏脸落下,说不出话,只是点头。也不知是说王翦办好了,还是说不让弟弟入伍了。

    夜越来越深了……

    王翦走到李一宫宫门前时,心情很沉重,他知道他为何会在此时被叫来。

    这次大战,他战功卓著。

    军功有四大:陷阵、先登、斩将、夺旗。

    王翦第一个登上巩城城墙,并久战不下,为后续秦军打开进攻地盘,赢得时间,立下先登之功。

    他的先登之功,是在灭东周国国之战中立下,记录的军功要远超其他先登之功。

    这军功不仅能让他服众,坐稳二五百主位置。

    还可能让他脱离军官,再升一等至军侯,成为一名最低级的将,实现阶层的跨越。

    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,他当兵为的就是这个。

    他望着往日每天都会推关的宫门,这一刹那,他犹豫了。

    推开这扇门,他可能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不仅当不了军侯,可能连最起始的什长都做不得,还会被派去帝陵、边塞、都江堰服徭役。

    他肩膀上的箭伤开始作痛,那是攀城时被射到的,军医说他的一条手臂再晚一刻治疗就废了。

    他出生入死,拿生命和阎王打赌,好不容易赌赢了,就这样前功尽弃吗?

    “是王翦吗?”门内传出一声问话。

    一个小小的身影应着烛火衬托,出现在门上,在外的王翦看的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来不及思考,王翦一边应“是”,一边推门。

    一声轻微的“咯噔”,门没有推开。

    王翦手放在门上,呆了片刻,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,头重重磕在门上。

    他和那个小身影只隔着一道门,他似乎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啜泣声。

    “公子。”他红了眼,神情和在巩城下,抬头仰望时一样:“王翦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父亲……秦子楚……进入咸阳以后,做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公子,你先开门,翦入内和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就这么说。”

    “公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快说啊!让我求你吗!”

    “……唯。”王翦在门上滑下,跪在地上,开始诉说:“太子入咸阳后,接管了咸阳城防,带大军包围了王上所在的咸阳宫……”

    半刻钟不到,王翦说完了他所知道的一切。

    他没有进入咸阳宫,只知道外围发生的事。

    片刻后。

    站在闩好的李一宫宫门内,没有等到后言的嬴成蟜脸色苍白。

    “这样啊……”

    门外,传来王翦乞语。

    “公子,你先开门放王翦进来。”

    “让你进来做甚?看我笑话?”嬴成蟜自嘲笑道:“你知道的,我这个人啊,最要脸了,你赶紧走吧。好好干,你日后终将封侯,位还在武安君之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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