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理由太蹩脚了。

    他也不扭捏,对林清禾道:“镇国公其实就在我府上,他的双腿不能行走,浑身都是伤,整个人都郁郁寡欢,存了死志。

    我想请清禾为他医治,能让他舒服点安度晚年也好,一代枭雄不应该沦落这种境地。”

    林清禾很讶异,抬眸看他。

    将人藏在府中,胆子真大,一旦被人发现,这可是死罪。

    范丞相与她对视,眼底有些无可奈何。

    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,做了他不后悔。

    “丞相带路。”林清禾道。

    穿过走廊,到丞相府最偏僻的院子,门口杂草丛生也无人打理,看起来像是荒废了。

    院子四周高墙环绕,外边压根窥不到里边。

    听到外边的动静,镇国公的身边人王叔起身,趴在窗前戳了个小洞,看清是范丞相才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他退到镇国公身边,低声道:“范相来了。”

    镇国公嗯了声。

    他负伤沉入海底没死,被一岛上的渔民救了,养了几个月他扮成乞丐一路回京城,想把军中有叛徒的消息告诉朝廷,在路上遇上了从少年时就照顾他的王叔。

    从他口中,他得知家中的境遇。

    女眷充妓,老妻接受不了,当天撞墙而死,儿子与儿媳和离,儿子流放了。

    镇国公一下子就垮了。

    他兢兢业业,呕心沥血守护海疆,得来的却是家破人亡的结果。

    王叔心急如焚,当时他们在洛阳城,他一路乞讨钱跟出去做工挣钱买药吊着镇国公的命,千辛万苦来到京城。

    他想诉冤,他想镇国公活着。

    幸好老天还愿意帮他们,一进京城就碰到了范丞相。

    “王叔,待会儿我会跟范大人说让你留在他府中当差。他是个君子,定不会亏待你。”镇国公抬头看了眼王叔,又无力垂下去。

    王叔心底咯噔一声,嗓子有些哽:“主子,您……”

    镇国公没力气,他苦笑。

    儿子不知道是生是死,家没了,以往信任的君主要他死,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范丞相一行人此时到了门口。

    “江兄,是我。”范丞相敲门。

    王叔急忙将门打开,努力挤出一抹比苦还难看的笑容,他一眼先看到了林清禾,轻声问:“这是令千金?”

    “你误会了,这是悬壶神医,别看她年纪小,医术十分高超。”范丞相解释。

    王叔惊喜不已,先对范丞相道您有心了,又殷切的望着林清禾:“悬壶神医,我家主子就劳烦您了。”

    林清禾颔首,还没说话,坐在轮椅上的镇国公就道:“我不用看病,神医请回吧。”

    王叔怕他惹得林清禾不喜,急的眼睛鼓起来,又迅速在她面前低眉顺眼哀求道:“我家主子被病痛折磨,性情变得有些古怪,还望神医莫要计较。”

    林清禾径直走到镇国公面前,盯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