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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夜色浓郁。

    千年古都灯火辉煌,璀璨夺目,五彩斑斓的灯光与深邃的夜空交相辉映。

    所有的热闹和温暖全都留在那座富丽堂皇的会所里,外面星光稀疏。

    秋末的微风将冷意浸透肌肤,连厘打了个寒颤。

    昼夜温差大,这会儿真冷。

    她不再多想,钻进车里去。

    车厢空间宽敞,连厘甫一落座,抬头,先对上了坐在她正对面靳识越的眼睛。就那么一瞬,像是有细微的轨道运行声在耳畔嘶嘶而过。可他视线漫不经心地从她身上滑过,像扫过空气般,并没有出声。

    倒是他身边的靳言庭目光凝着她,问:“喝了多少酒?”

    “两杯。”连厘下意识抬起手,用手背贴了贴微烫的脸颊,“都是低浓度的果酒。”

    “要不要喝水?”靳言庭问。

    连厘有点渴,也不会跟他客套,点点头:“好。”

    小冰箱的位置在靳识越那边,靳言庭叫他:“阿越,帮忙拿瓶水给小厘。”

    靳识越懒洋洋地挪了下腿,闲适靠在座椅上,二郎腿便翘了起来,也不管坐在他对面的连厘,只笑着说:“怎么着,在家伺候老太太还不成,出门还得伺候小姑娘?”

    乍一看是玩世不恭的贵公子,仔细再瞧,完全是揣着八百个坏心眼的混蛋。

    他脚差点儿就碰到她了……连厘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。

    靳言庭尚未开口,靳识越从小冰箱取出一瓶矿泉水,递给连厘。

    也不知是眼神不好,还是反射弧过长,她接住时,他没立即放手,两人握着矿泉水瓶身两端一拉一拽。

    连厘感受到靳识越的力道,还没作做出反应,他便若无其事松手了。

    时间极为短暂,短到让她误以为是错觉。

    “……谢谢。”

    当事人都恍惚不已,车厢里的第三人自然也察觉不到转瞬即逝的暗波汹涌。

    “奶奶可没说得了你伺候。”靳言庭对靳识越说。

    靳识越懒不正经地勾了下唇。

    连厘喝完水,把瓶盖拧好。

    靳言庭敲敲隔板让司机开车。

    车子开出瑰丽蓝湾,驶上清幽道路。靳言庭看了眼正襟危坐的连厘,“今晚喝了什么酒?”

    连厘想了想,说:“白地兰。”

    靳言庭颔了下首:“回去让张嫂煮些解酒汤,不然明早会头疼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连厘交叠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攥紧了点。

    “这拨儿晋升有三叔?”靳识越忽然开口,语调漫不经心的。

    靳言庭侧过头瞧了眼他:“嗯,这次名额少,竞争激烈,得过一阵子才颁布晋升令。”

    靳三叔,按理说应当是去年就晋升的,不知怎么拖到了现在。又担心靳老说他不上进,愣是躲了小半年。

    靳识越有一搭没一搭和靳言庭闲聊着,逐渐没了声,斜靠着座椅闭目养神。

    顶灯关了,车厢暗下来,太暗淡的环境通常比较暧昧,可此刻暧昧不了一点。

    指尖仿佛还残留着矿泉水的冷汽,冰着皮肤。

    连厘搓了搓指腹,试图擦掉冰冷的触觉。

    可它不讲道理,无法去除,搞得她像是被一头冷酷的野兽标记了。

    商务迈巴赫停至公寓楼下,连厘稍稍绷着的神经才得以松缓。

    她几不可察地吁口气:“哥,我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靳言庭伸臂,手掌轻轻摸了摸她脑袋:“上去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连厘:“嗯,晚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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