夷,故作无辜状,“呀,五妹妹。”

    “你怕是这十六年都没学过宫规吧?怎么行礼都这般不标准?”

    宫人们纷纷低头,眼观鼻鼻观心,生怕带累自己;只有一名小宫女,没忍住轻轻弯了弯唇。那不懂事的,正是从景舒月的朝阳宫出来的。

    萧来仪不恼,只是淡淡道,“是,妹妹自小在佛堂修行,侍奉佛祖,自是没有时间学这些的。”

    没人教,便是乡野之处无可学习;可没时间学,便是因为更重要的事耽搁了;两者看似没有差别,实则牵扯背后牵扯甚广。

    四公主再蠢,也在这宫里生活了十几年;她自是听得懂其中的弯弯绕绕。

    景舒月咽下那些嘲讽的话,故作关心开口,“没关系五妹妹,母妃也是知道你不懂规矩,所以让我前来教五妹妹。”

    “此事,还特意回禀了皇后娘娘,娘娘也是点头应下后四姐才来的;五妹妹可要好好学习哦。”

    她笑得张扬而恶劣,带着丝丝玩味;连皇后这个靠山都不助她,她没有退路只能任由自己拿捏了。

    只是她未曾想,萧来仪竟平静如常,微微一笑,“那就麻烦四皇姐了。”

    没有更好的说辞,若是拒绝,别人只会说她不识抬举。

    景舒月望着这般低眉顺眼的五妹,只觉身心舒畅。

    这才哪到哪,这规矩,可有的学。

    “后宫规矩森严,若是仔细学起来,五妹怕是一辈子都学不完。”

    “母妃说,先紧着用得上的教;其余简单的五妹妹抄个百八十遍便自然就懂了,五妹觉得呢?”

    萧来仪点头,仍是那副平淡的模样,“四皇姐安排就好。”

    景舒月笑意愈深,她挥手,示意宫女奉上一卷宫规,“五妹既然如此乖巧,四姐当然也不会为难你。”

    “咱们就从最简单的,行礼开始。”

    她负手而立,熟悉的宫规便侃侃而谈,“行礼中的学问可多了,光是行礼,便有好多种。如遇祭祀等大场合,需行辑礼;如遇父皇、皇后娘娘,可道万福或行肃拜礼;遇长辈行欠身礼;平辈可行颔首礼。”

    “今日,咱们便学一下最常见的,肃拜礼和万福礼。”

    景舒月招手,宫人饶有眼力见地搬来一个凳子和蒲团;她挑衅地笑了笑,用下巴点了点自己正前方的蒲团,“五妹妹,先行肃拜礼让我瞧瞧。”

    宫人们皆倒吸一口凉气;要知道,当时在太极殿景瑶并未对张贵妃正身行肃拜礼;如今四公主这样为难景瑶,应是想替张贵妃出一口气。

    只是所有人都未曾想,萧来仪竟不言寸语,跪在蒲团上,朝着刻意坐在她正前方的四公主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很是标准,毫无半分差错。

    “腰不够直,拜得不够低。”景舒月撑着脑袋,满是无辜,“五妹妹不会怪四姐吧?我这样用心教你,是想你以后不出差错。”

    萧来仪起身,薄唇轻扬,眼底目光灼灼而凌厉,“自然不会;四皇姐严格要求,这是好事。”

    她又乖巧拜下,同时还不忘提醒,“希望四皇姐,能一直这般公允严厉。”

    景舒月轻嗤一声,“这是自然。”

    她笑得越发得意,挑剔地看着面前卑躬屈膝的五公主,“啧,五妹妹怎么就是学不会呢?这姿势太僵硬了,让人看了心中生厌,恶心得很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