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> 宗泽开口:“老夫啊,这辈子本也没什么期待期盼之事,便是见得你这小子,莫名心中欢喜,来去不过见得两三番,竟是一时对你,心中放不下去……此去凶险万分,你却舍身愿去……唉,临别之前,倒是矫情了。”
是啊,宗泽看来,苏武此去,当真是九死一生。
苏武故意来笑,用笑容来安慰:“微末小匹夫,只能用命搏前程了。”
“你这话一说,难免教人心中悲怆。”宗泽答着,当真有那老泪。
“那我换句话,苟利国家生死以,岂因祸福避趋之!”苏武如此再说。
“这句话说得好,说的是大义,说的是圣贤,是读过书的人才说得出的话语,说得教人有几分热血在心。”
宗泽如此说着,心中感动不已,他感动的不仅是苏武此时九死一生而去,更是这份儒家价值观的信念认同。
苏武知道,这句话,说得到这个末等老儒生的心坎上去,再笑:“如此,老知县心中便不悲怆了吧?”
“去吧去吧……”宗泽摆着手,心中有话没说,他更悲怆了。
“走了!”苏武潇洒无比,转身就走,迈步上船。
却听身后一声呼喊:“一定要活着回来!”
苏武听得来,当真也想落泪了,便不回头,也不答话,只管上船去。
这世间,有多少人会如此在乎他苏武的生死呢?
奇了怪了,这个只见过三次的老头,却如此在乎。
船走了!
宗泽还在岸边,看着船帆慢慢消失在视野之中,也是叹息:“好儿郎啊!”
只待看不见了,转头回那县衙里去,这县里的大小吏员,其实大多都不喜欢他这个老知县。
为何?
因为这老知县,事事较真,事事过问,在他手下做事,实在不轻松,活得太累了,乃至连点油水都不好捞,大多都巴不得这老知县赶紧调走才好。
老知县又岂能不知麾下之人,大多不喜欢自己?他在意吗?他不在意。
因为他知道,掖县的百姓,哪个见他都笑。
今日,老知县心中沉重,却又心情也好,有一种复杂。
因为,这大宋啊,还有苏武这般年轻人,一见如故,气味相投,怎么看怎么好,若是与他一起做事,岂能不是人生乐事?
便也是这官场之上,也无几人真正喜他宗泽。
只怕苏武此番回不来……
唉……
一个末等老儒生,一个微末小匹夫,嘿嘿……这小子还真会说,不知哪里想来的这些词。
苟利国家生死以,岂因祸福避趋之,这小子真会说啊!
却还真做得到!
岂能不教人对这个年轻人心生敬佩?
可一定要回来!
海,茫茫一片!
也听得埋怨:“遭罪啊,可教洒家遭了大罪!”
还有武松话语:“鲁达哥哥,你只管躺平了些,不要时时坐起,要吃饭,不论怎样,都要吃饭!”
“武二郎,你何以懂得这些?”鲁达来问。
“我在那水道码头收税,便也与那些来去船工多有闲谈,所以知晓的。”
显然,武松晕船的症状好得最快。
“拿肉来,拿酒来,只管醉了去,说不定就好了。”鲁达在船舱里如此说着。
武松当真去取酒肉:“我陪你吃酒!”
“好,洒家与你一醉方休!”
船舱之外,苏武忍受着晕船,站在船头,左右去看,时不时去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