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俊义倒是不多言不好奇,也不凑过去偷听什么,只觉得这两个聪明人,说点私事,就让他们说去……

    良久之后,许贯忠说了一语唏嘘:“天下兴亡,从来是那兜兜转转,你方唱罢我登场,一朝天子一朝臣,将军何必如此未雨绸缪……如此杞人忧天?”

    苏武点头直接来说:“嗯,先生此语,极是!当个隐士,自是最好,寻个山清水秀之地,一居便是一世,一世过去,哪管他天下如麻洪水滔天。”

    隐士说的是谁?

    说的正是许贯忠,苏武笃定,许贯忠“看到了”许多未来事,他是人微言轻无奈也好,只求逍遥逃避也罢,这厮,最后真就躲在深山里做了隐士。

    苏武就是故意如此来说,说的是人心。

    那聪明绝顶的人心,真就这么心安理得?真就夜里梦来,梦不到山河破碎国破家亡?天子蒙难,百姓如猪羊?

    如果真是这般,苏武再如何三顾茅庐,那也是白费力了,没有什么意义,往后也不必努力什么了,就让他去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这般,这番话听来,只问许贯忠,难道一点其他想法都没有?

    苏武甚至知道,此时此刻的许贯忠,已经把隐居之地都找好了,甚至已经开始动手建设了,若不是早早知晓乱事将至,岂会如此去做避世的准备?

    说完话语,苏武倒也不看许贯忠。

    许贯忠脸上,已然是眉头皱了又松,松了又皱。

    却有一语:“将军何必如此揶揄?”

    苏武也有一语:“若是如那世人不知,浑浑噩噩,倒也无妨,若是已然心知,先生还要出门来走,要么呢,就是心有不甘,想看看这世人可还有得救,可还有人会去救,要么呢……不会是先生缺钱吧?那隐居一世,想来耗费也多,先生若是缺钱,一份厚礼,自当备下,先生带去,避去洪水滔天,便可一世无忧,也免得先生辗转多地,四处去筹。”

    苏武显然是更说怪话。

    攻守易型也,头前,是苏武求贤如渴,礼下于人。

    此时,换了形式,苏武主动出击,且看许贯忠如何招架。

    许贯忠如何招架?

    他尴尬一笑:“将军说笑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说笑,你这好友,我认下了,话语说出,定不反悔,先生若缺钱,不必先生来说,先生走的时候,我自备下重金。先生且看我上一战阵,看看我还可救不可救,再来定夺去留之事!”

    苏武完全主动了。

    不必拖拉,一锤子买卖,许贯忠不外乎在出世与避世之间做抉择。

    若是出世,就要让许贯忠看到某种希望,苏武展示给他看,让他自己决定。

    不仅是展示战阵勇武,更是苏武已然展示了他于世事人心的手段。

    苏武便是一直试探,陡然摸到了脉搏,立马下药方,出招稳准狠。

    许贯忠此时答得一语来:“兴许不单单要看将军上一阵,而今贼势如此,京东两路,处处有难,一片乱局,一个不慎,朝廷怪罪下来,将军自身难保也,何谈将来?若是此局不稳,何谈天下如麻?”

    “好,那就当个赌约,且看这京东两路之乱局,我平不平得,如何?”苏武转眼去看,目光如刀。

    许贯忠陡然答得爽快:“好,就看此局,与将军一赌。”

    许贯忠话语说得激动,卢俊义听到一耳,转头来问:“怎么了?赌什么局?什么赌局?”

    苏武哈哈一笑:“与许先生闲聊,行军无趣,随便说说。”

    许贯忠也点头,却换了个话题:“员外,你说贼人为何放着最近的州府不劫,非要往远地去?”

    卢俊义笑着来说:“还能为何?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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