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也是看得路过身边的军汉,不论有甲没甲,早已不是面色煞白,一个个好似还有几分兴奋激动在脸上。

    这一战,值得。

    一种精气神,已然初步具备了。

    苏武也往前走,也上那高台去看,看贼人在山后不断奔逃,也看军汉们山林里到处去追。

    便也等着,只看得差不多了,山林里四处散去了,军汉们也追得散开而去了。

    苏武转身开口:“鸣金!”

    叮叮叮叮的铜锣不断在敲。

    苏武便也在眺望,眺望远方林子里影影绰绰之间,军汉们慢慢也就不追了,开始转头而回,如此,便也松了口气,只怕军汉不听鸣金,追上头了。

    只看回来的人,有人拖着尸首,有人驱赶着俘虏,有人扛着几杆长枪,有人肩头搭着几片破甲,有人捡了几个箭囊,有人拿着几副猎弓……

    苏武站到高处去,看着大家。

    众人也不自觉去看那高处苏武。

    苏武笑着:“弟兄们今日威武!”

    便也有人喊:“都监威武!”

    一声起。

    便是山呼海啸而来:“都监威武!都监威武!”

    苏武拿手去压,也还有军令要说。

    却是哪里压得住,那一双双激动的眼神里,一句一句在喊:“都监威武!将军威武!”

    苏武笑着还在压手,也在说:“听某说话……”

    没人听得清苏武说什么,只管还是喊:“将军威武!”

    举起的手臂无数,举起的兵刃更多。

    鲁达林冲等军将,看得是哈哈大笑,时不时也跟着喊一两句。

    这场仗,算得什么了不起的大仗吗?

    显然算不上,远远算不上,乃至连一场血战这种词都显得牵强。

    真说起来,只管是一鼓作气,一番冲击,寨子就破。

    这种仗,真放在上下几千年的史书里,史官连顺带一句话来提一嘴都嫌多。

    但苏武知道,这一仗给自己、给自己麾下这支军队、给这些军汉们带来的意义,不是一般。

    只看苏武抬手压了又压,许久许久,才压住呼喊之声,才容得苏武再开口:“让后面辅兵带着伤员先归营去治,其他人,抄了寨子里的财物,再烧了去,寨墙也都翻了去。”

    众将得令,开始来去再先拢住麾下人马,开始做事。

    苏武也走下瞭望高台,走到一处屋内,只待李成与李云龙近前来,开始给苏武卸甲。

    卸得苏武是龇牙咧嘴,疼痛难忍。

    也看箭矢透甲之后射出的伤口,不深,只是鲜血不停。

    李成便也取干净布巾来包。

    苏武立马开口:“当传令军中,包扎伤口的布巾,一定要用沸水煮过,再烈日暴晒。”

    李成点头:“我这就去煮。”

    李云龙一拱手:“小的这就奔回营里去传令。”

    苏武也反思,是自己准备工作不足,也想,往后一定要在开战之前就准备好这些沸水煮过再暴晒的布巾。

    倒是甲胄一卸,待得片刻,苏武身上的伤口倒也结痂不流血了,而胸腹其他地方,慢慢也有肿胀淤血,便是被枪头杵的……

    浑身上下,疼痛不已。

    只管穿上外衣,出门而去。

    “将军……”

    “将军!”

    “将军好!”

    个个都来招呼,个个都来行礼。

    “你们忙!”苏武笑着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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