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段时间他们要忙的事也不少。

    要把之前藏匿在各处山洞里的货物运回来,还要在村中招募村民修建寨子。

    如今已是深秋,就算分给村民田地也没法播种。

    想快速让他们为自己所用,就得让他们尝到甜头,这也是快速建立威信的重要一步。

    薛长山不能在他们面前亮出知县身份,只能以利诱之。

    如此循序渐进,慢慢把他们发展成愿意为钱打仗的“职业军人”。

    好在练兵方面,薛长山的这些手下都算得上是能独当一面的好手。

    就算祖大寿跟自己回米阳县,其他人也一样可以胜任这个任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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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米阳县。

    城外的山贼打的热火朝天,并没有影响到县城里百姓的生活。

    毕竟对于寻常百姓而言,他们巴不得那些山贼人脑子打成狗脑子。

    但在县衙之中,一些胥吏的状态明显不太对。

    以秦家为首的一些胥吏,外出征收丁税时或多或少的都遇到了一些阻力。

    其实并非那些温顺的百姓忽然变得硬气起来,实在是接连的加税已经让他们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但凡能交上税,谁又真敢跟官府叫板。

    薛长山稳坐在大堂之上,看着一众胥吏问道:“我说没说过,丁钱按三钱银子收?”

    堂下无人应答。

    赵家和肖家的子弟压根没动,三大家族之外的胥吏最近也都老老实实的留在米阳县城里。

    唯有出城征税的秦家人,脸上都带着一丝惶恐。

    他们偷偷看看看秦杰,又瞄了瞄县丞,希望他们能帮自己撑腰。

    可秦杰今天的表现更加不堪,他甚至连跟薛长山对视的勇气都没有。

    东石村暴乱之前他就逃回米阳县,直到现在都没看到周全的身影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死在了东石村,还是出现了别的什么意外。

    但他知道,他绝对负不起民变的这个责任。

    东石村的事情一旦暴露,百姓固然要受罚,他这个巡检也肯定脱不了关系。

    这可是杀头的罪过!

    他现在只希望薛长山高抬贵手,不要在纠结于丁税之事。

    哪怕今后让他给薛长山卖命,他也是愿意的。

    好在薛长山今天还没针对过他,秦杰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。

    见堂下无人应答,薛长山直接看向县丞:“目前已征收的丁税都记账了吧?”

    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,县丞猛地一惊。

    县丞洪寿并非三大家族之人,他甚至不是本地人。

    但在米阳县做官多年,他早已经被县里的大族腐化,准确的说早已经站在秦家这边。

    如今见薛长山直接问起记账之事,他马上有了不详的预感。

    做县丞的,谁不是记两本账?

    可关键是,薛长山问的到底是那本明面上的账本,还是那本见不得光的?

    县丞的迟疑,引起了众人的恐慌。

    直到这一刻,很多人才骤然惊醒,今天知县大人升堂似乎暗藏杀机呀。

    看着狼狈的县丞洪寿,不管跟他关系如何,都没人幸灾乐祸,反而都变得忧心忡忡。

    毕竟谁屁股都干净,天知道最近经常不按常理出牌的知县大人又要干什么。

    薛长山耐着性子等了一会,最后似笑非笑的说道:“好好想想,账是怎么记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