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轻人看上去颇为瘦弱,可一双眼睛却十分灵动,看着自己给土坯掺和稻草,抹灰,倒模,脱模,翻模,都瞧得仔细又认真,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。

    陈长帆见这胡瓦匠年岁不小,怕不是得有60岁左右,翻动这些沉重都土坯,显然有些吃力。

    可这人的手法却颇为老练,那些湿乎黏腻的黏土其实很难掌控,而胡瓦匠只利用简单的模具,就将一个个土坯脱得有棱有角,如同方方正正的泥豆腐一般。

    他看得出来,这胡瓦匠的技艺很高,只是年岁大了无人愿意雇他干活,所以才会选择做脱坯这种即苦累又不挣钱的营生。

    “你是要买土坯?还是要找泥瓦匠?”

    胡瓦匠喘了口粗气,看向陈长帆。

    “老人家,你还是泥瓦匠?”陈长帆有些诧异。

    “老夫我不仅是泥瓦匠,我还是……”

    还不待胡瓦匠把话说完,就被一个赶着牛车过来的年轻人直接打断:

    “老头,给我装一车土坯,这次给我算便宜点!一车土坯24文!”

    胡瓦匠脸色一沉,“你也真说得出口?老夫这土坯用料结实,造型规整,可不是别人那些粗制滥造的货色可比的。别人卖30文一车,我才卖25文一车,已经很便宜了!”

    “都是烂泥活的破泥坨子,有什么可吹捧的,别人家卖土坯还管装车,你要是肯装满我这一车,25文便25文!”

    “搬就搬!老夫只是老了,又不是瘸了拐了!装一车土坯还能累死了?”

    胡瓦匠被气得胡须都抖了起来,可还是舍不得这25文铜板,于是咬着牙也要做成这笔生意。

    搬土坯可是重力气活,显然那年轻车夫懒得自己搬,所以就指使胡瓦匠搬。

    至于他刚才絮叨了半天,意思就是想让胡瓦匠自己装车,而他则乐得清闲。

    “我算是听明白了,装这一大车的土坯,搬运费只值一文钱是吗?”

    一直都默不作声的陈长帆听不下去了,冷眼看向那年轻车夫,沉声问道。

    年轻车夫笑容不屑,“可不是嘛!只要装满这一车土坯就能赚一文钱,他可是占了大便宜了!”

    “装这一车一文钱,那拉这一车运费多少钱?”陈长帆也不闹,继续问道。

    “装车一文钱,拉车也是一文钱,怎么?你要出钱啊?”

    说着,那年轻车夫直接嘲笑起陈长帆来,“看你这穷酸样也这车到是个没钱的穷鬼,还跟这瞎打听什么?别耽误大爷我干活!”

    胡瓦匠见陈长帆这一副外行人的模样,顿时也冲陈长帆摆摆手,“你这后生啥也不懂,还是别在这捣乱了,老夫我吃这口饭,就得受这份苦。”

    说着,就准备去搬那些晾晒好的土坯。

    “我出钱!买五车这样的土坯!”就在这时,陈长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胡瓦匠一脸诧异地转身抬头,陈长帆手里掂着一枚明晃晃的碎银子,笑着看向自己。

    “胡师傅,不知道你这里的土坯够不够五车?”

    胡瓦匠算了一下,说道,“够!正好五车!”

    “好,那我就都买了!”

    胡瓦匠忍不住提醒道:

    “年轻人,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?砌墙可要不了这么多土坯!”

    陈长帆却是笑而不语。

    他刚才隐隐感觉到,这些土坯里,似乎有河图洛书的气息。

    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哪块土坯,但肯定是在这些土坯之中。

    所以这些土坯,他都要买回去。

    “搬运费是两文钱一车是吧?我要让他搬!”

    陈长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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