赌博及来历不明之人。

    虽然其职责不完全等同于后世的城管但也差不太多。

    坊长钱科。

    就是眼前这位笑起来眼睛眯成一道缝的中年男子。

    他一身常服,大腹便便,看上去人畜无害,可整个坊市里没谁不怕这位。

    听完陈长帆道明来意,钱科嘴角露出笑意,“那老丁的摊位这个月底就到期了,他人既然已经没了,那合约自然也直接作废,你与我重新签过,交了200文利钱便可直接去摆摊了。”

    陈长帆事先打听过,一个月的利钱,也就是摊位费,是200文钱。

    这钱坊长倒是没忽悠自己,只是那丁老头的这个月利钱,算是直接打了水漂了。

    这世道就是如此。

    人一死了就什么都没了。

    更别说那已经进了别人口袋里的200文钱了。

    签好合约,按下手印,这坊市里的摊位便属于他陈长帆了。

    租下这一处摊位,自己这捕鱼捉虾的营生才算是个正经营生。

    至于为什么是选择坊市而不是吴家庄大集,他也是有着自己的考量。

    目前来说,吴家庄那附近应该是去不得了,他怕被人打,再者吴家庄大集上就有鱼贩,他去了恐怕生意并不好做。

    最重要的是,大集是逢八才有,而坊市却是常年营业,所以这利钱还是有必要花的。

    现在这坊市里卖鱼的就他独一份,不必担心平日里的客流量。

    而且最重要的是,在坊市里摆摊是受县衙保护的。

    如果遇上赖账的顾客,或是捣乱的泼皮,那钱坊长自会处理,这就杜绝了许多麻烦。

    与老魏约定好时间,他便赶着牛车走了,而陈长帆则是支起了摊位,将鱼、虾、蟹分开装在几个大桶里,高声叫卖道:

    “新鲜的鱼获!黑鱼草鱼大鲶鱼,螃蟹河虾大王八!”

    他没有卖鱼的经验,叫卖声没有技巧,全是感情。

    对于铜板的感情。

    听见陈长帆这样另类的叫卖声,周围摊贩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,许多路人也纷纷侧目。

    陈长帆面不改色,继续扯着嗓子叫卖。

    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,那尴尬的就是别人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小姐,这坊市里乱糟糟的,您一大早跑来是要买什么啊?”

    丫鬟小芸跟在自家小姐后面,忍不住打着哈欠。

    这秋风一日比一日寒,她还没睡够呢,就被自家小姐喊着来到这坊市,小芸只觉得自己命苦。

    小芸一身素色棉布裙裳,而她口中的小姐,则是一袭绣工繁复的锦缎长裙。

    那小姐眉宇间透着一股涉世未深的清澈,眼神中带着些许急切。

    唐婉儿,青山县唐员外家的小女儿,恭谦孝顺,人美心善。

    见自家丫鬟如此惫懒,唐婉儿有些怒其不争,“前几日让你来坊市买螃蟹,一直贪睡不肯起,却骗我说那卖鱼的老头不出摊了。要我说就是你来得晚了,那螃蟹都被别人买了去,这才拿瞎话骗我!”

    小芸一脸委屈,“小姐真是冤枉我了,那老丁好几日都没来了,听说是掉进河里淹死了,可不是俺说瞎话!”

    唐婉儿将信将疑,“你去前面带路,若是那鱼贩还在,我就罚你……罚你不许睡懒觉!”

    “小姐,你好狠的心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