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要是还没发臭,先给西区那些疯子,能换几个钱算几个,要不是她不争气,咱们何至于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苦!”

    谢瑶环话音刚落,木门就被一脚踹开,震得房梁落下簌簌灰尘。

    凉风嗖地窜进来,这风和京城的不一样,像刮骨的刀子,一下一下割得皮肤都痛。

    谢瑶环披着去年的旧狐裘,见谢晚意还站在那儿,先是一惊,再打量她面黄肌瘦的样子,嗤笑一声,“还没死呢?”

    旋即咬牙切齿,“废物!要不是你蠢,我们至于被流放到这儿?最该死的就是你,你怎么还不死!”

    “你死了,尸体还能换两个钱给母亲抓药看病,也不用让父亲一想到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就唉声叹气。”

    “谢家养你这么多年,你尽点孝是应该的!”

    谢摇环把所有的不痛快都撒在谢晚意身上,恨不得把她的血都榨成银子!

    流放的路上给官差使了不少银子,为留在东谷,几乎掏空了他们所有带过来的盘缠。

    半个月来吃不上喝不上,还要处处看人眼色,这样的日子真的度日如年。

    谢晚意见她龇牙咧嘴,亦是心寒,“长姐怎么不说,要不是你痴心妄想勾引陛下得罪瑞妃,谢家怎么会一夕之间倾塌!”

    谢瑶环脸色一变,拳头捏得咯咯作响,“闭嘴!还当自己是雁王妃,竟教训起我来!”

    谢晚意从前顾忌裴恒颜面,对她的冷嘲热讽视而不见,今日却毫不示弱,“是你上赶子来我面前找不痛快。”

    “你,谢瑶环,从我屋里滚出去!”

    怕吵着常嬷嬷,谢晚意压着胸口的不愤。

    谢瑶环闻言却笑,“你的屋子?”

    她神色怪异,目光阴冷,竟当真转身往外走,“妹妹向来有本事,连雁王的床都能爬,想必在这人吃人的地方也能活出个人样来。”

    从屋里出来,侍女佩儿不解,“大小姐,他们每日都拿着首饰去换水,必定从雁王府带了不少稀罕货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您当真就这么放过她?”

    谢瑶环冷笑,“放过?她一个庶出的贱人做了雁王妃,在京城压了我四年。到了这儿,还跟我摆雁王妃的架子,我看她还能活几天。”

    “已经过了半月,死了就罢,既没死,这破屋子也不是白住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现在就去官爷那儿报个信儿,我看是她滚还是我滚!”

    谢晚意没了住处,只需一夜就能被冻死,到时从雁王府带出来的东西不还是她的!

    谢瑶环一走,常嬷嬷直挺挺的身子就开始发抖,唇色全无,好几次连呼吸都停顿了。

    谢晚意心悬在嗓子眼里,红着眼,“水,水···我去找水!”

    冰冷的绝望和恐惧蔓延而至,她一起身,两眼一抹黑,险些栽倒。

    同一时刻,太极佩闪过刺目的黄光,巨大的热气和扑鼻的米香包围了破败的木屋。

    簪雪和念右目瞪口呆盯着凭空多出来两个桶,虽然不算大,可、里头是白花花的米饭和热腾腾的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