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    后半夜实在冷得厉害,簪雪点了两根快烧没的蜡烛,杯水车薪也是薪。

    有了灯火,谢晚意才发现桌上还有一堆烧尽的灰,方才被粥桶挡着没看见。她伸手捻了捻,感觉是写了字后焚烧的。

    心念一动,菩萨给她烧的?感觉···怪怪的。

    而且烧得挺均匀,一个字都认不出来。

    雁王府。

    府上下人都议论,王爷让厨子煮了一桶粥和一桶白米饭,端进去没一会儿就没影儿了。没错,连桶都没了!

    现在又让闻渊准备柴火,因要得急,把厨房烧饭的干柴也抱走了。

    闻渊按裴恒的吩咐准备了半车干柴先送过来,“王爷,府里暂时就这么多,明日一早送柴的人才能过来。”

    裴恒一日一夜没合眼,眼下一片乌青,衣服也有些皱,看得人心酸。从前王妃在时,王爷就是喝酒吐了,转眼就被换了干净舒适的衣裳,哪儿像此刻这般。

    裴恒却丝毫不在意,盯着玉佩的眉眼微微一拧,怎么还没回信?

    他问了对方身居何地,有多少亲近之人,是要干柴还是炭火。然而等了好几个时辰也没动静。

    “知道了,都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闻渊看他魂不守舍,心说要不要去找太初道长过来驱驱邪?

    他还没转身,管家进来道,“王爷,姜姑娘听说您饮了酒,非要下地给您配解酒汤,丫头们拦不住,您看···”

    裴恒眉头动了一下,将玉佩收好,“本王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姜岁禾住在王府西南角的兰亭阁,离裴恒卧房很近,他还没进门就听到姜岁禾孱弱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王爷前年在边关受了伤,一入秋吹了风就不舒服,再饮了酒,很容易疼起来,得赶紧缓解。”

    盼儿不让她下床,“您身子里的毒素还没排干净,不能下床。”

    “我与王爷相比,孰重孰轻,还需多言?”姜岁禾的声音温柔有力,“我答应过师父,悬壶济世,以百姓为先。王爷此刻需要我,你让开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裴恒叩了门,“本王无事,乱嚼舌根的下人已经处置了,姜姑娘安心将养。”

    姜岁禾看着门外挺直的身形,柳眉微蹙,“盼儿,快去沏茶。”

    裴恒却道,“本王不便进去,等你身子大好了再说。”

    他在避嫌。

    姜岁禾紧紧抓着帕子,“昨夜起了西风,王爷可有觉胸口不舒服?”

    裴恒一门心思全在玉佩上,哪还觉得身子不舒服,闻言揉了揉胸口,直言,“没有。这儿不是西北,本王不舒服还有太医在,你好好休息。”

    里头安静半刻,“是啊,太医的本事比我好多了。”

    裴恒听她声音恹恹的,抿了抿唇,又道,“本王在西北多亏姑娘妙手回春,而且姑娘的药不苦,等你好些了,再给本王看脉。”

    姜岁禾眉心一展,“嗯。”

    裴恒这一耽搁便没及时传递柴火过去,好在谢晚意又熬过了一宿。

    簪雪正打算把剩下的白米饭捏作饭团保存,就听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,紧接着木门被拍得嘎吱摇晃。

    “没死赶紧腾地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