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句实锤都没爆的。

    全是报社的同事胡乱猜的,事发,也与她无关。

    “请问,这里是社会新闻部门吗?我是来找负责这个板块的编辑,想同她自爆个事儿……”

    门边传来一道虚弱却又无比动听的声音。

    众人纷纷回首,然后倒吸了口气。

    这女孩穿着粗布衣衫,袖子明显短了点,露出红白混杂的手腕,领口破破烂烂的,一看就是出身贫寒。

    但女孩眼神明媚,一张脸绝美如玉,哪怕脖子满是红斑,不仅不丑,反而更显一丝病态的红润。

    办公室刘主任朝孙编辑努努嘴,示意她去问问看。

    “这位女同志,你有什么事儿吗?”

    孙兆宏就是负责社会新闻板块的,这条引发轰动的新闻报道,还是她一手写成的,效果好到爆裂。

    “我原本打算去公安局报案的,但还是想先来报社提个醒,你们若主动撤掉这篇报道,并在头版刊登道歉信,我就不追究了。”胡藕花脆生生道。

    她明媚的大眼睛眨啊眨,轻飘飘的口吻,句句诛心。

    “女同志,吓唬谁呢,你有病就去医院,咱这是报社,你要没事就有多远滚多远。”孙兆宏怒斥道。

    胡藕花笑了。

    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。

    于是,她不再犹豫,将今天的报纸摊开,点着上头的新闻报道:“你们这报道有反动言论……”

    什么?

    她是不是脑子发烧,说什么胡话呢?

    孙兆宏顿时来气,可孙主任感觉不对劲,抬手对胡藕花道:“你说说看,这报道哪里有问题?”

    胡藕花点了她那篇报道的每一句的首字,还有其中分散的话,说道:“我市当的反对分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污蔑,纯纯是污蔑,怎么能这样胡编乱造?”

    孙兆宏吓得一个哆嗦。

    这年头,一旦出现屁股坐歪的事儿,分分钟被抓去批斗。

    “当然,我也情愿这位孙编辑无辜,不过呢,报纸天天有,夹带私活的新闻也不止这一条,这里有几篇文章,就明显暴露了,向外传递讯息……”胡藕花又翻出几份报纸,拿起桌面的钢笔,圈圈点点。

    如果说只是一篇报道,当然没问题。

    几篇都这样,事情就不简单了。

    一时间,报社人人自危。

    “原本我生病住院,身体虚弱,无法走路,我一位远方表哥担心我出事,才会抱着我坐了他车送我回家,再正常不过了呀,哦,你们报社的章慕云同志也是知情人,还是她送我去医院的,你们可以问她。”

    在所有人头皮发麻时,胡藕花发出灵魂攻击。

    门后的章慕云,气得浑身颤栗,难掩愤怒之色。

    她老早发现孙兆宏有鬼,打算暗中向总编揭发她,立下一个大功后顺利登上主编的位置,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胡藕花,截了她的胡。

    更可恶的是,她还将枪头调转,指向了自己……

    可恶,太可恶了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门边传来一道激烈的脚步声,紧接着门被冲开,一群士兵荷枪实弹出现,将报社里的人团团围住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,这是怎么了?”刘主任慌得一批,连声追问。

    但现场死一般的寂静。

    直到门边走来一个身穿军装,头戴军帽的冷面男人,他迈着冷漠步伐,目光如鹰隼般一一扫过每个人,最后定格在胡藕花身上,唇角勾起,寒声道: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