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站住。”

    容簌衣刚转过身,便见他大步走来,淡淡的雪后松林气息,萦绕在鼻尖。

    她疑惑间,却见他突然俯下身——

    冰凉潮湿的气息凑近她的耳垂,霎时周身流转起深蓝色如星海般的微光。

    容簌衣微怔:方才不是还说要离得远远的?

    她耳垂微微发烫,收回思绪。两人触碰到的一瞬间,乍然流淌起深蓝色浑厚的灵力。

    他的灵力压制得她头脑发昏,但她又比任何一次都清醒,比任何一次感受清晰。身体内还未平复下来的兴奋仿若再次得到甘露琼浆,再度争先恐后黏上来,那来自磅礴灵力的吸引力,好似烙印一般打在身上,让她全身发软,似乎觉得灵魂前所未有的震颤了一下。

    短短一息,却如此惊心动魄,恍若镌刻永世。

    不过片刻之间,他已然撤离。

    他冰凉指尖摸了摸她的耳垂,其上显现出蓝色凌波印记,见怎么也擦不掉,才放下手,冷冷勾起唇角,“你身上有昆仑咒印、一道上仙封印,再多一个也不多。”

    见她这般喜欢自己,为了保持距离,只能用这种方式。

    容簌衣摸了摸耳垂,只觉指尖都被烫得有些热,“这是何意?”

    “幻心咒。”时微明冷冷勾起唇角,“我自创之术,一旦打下,便是不可磨灭的烙印,任何人都解不开。在一定范围内,我都能感知到你的气息,纵使你化成灰,我也能感知到。”

    “从此以后,我让你离我多远,便离我多远。以后不经我的允许,别再靠近。”

    容簌衣没想到他第一次对她主动,竟是为了保持距离。

    时微明语气很淡,似乎对她的耐心已到极限,没打算解释太多。

    容簌衣微怔,却又扯起个浅笑,“其实,不必这么麻烦,明日……”

    但她突然看到了时微明眉梢微挑,周身空气出现轻微波动。

    她再次站稳时,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在院子里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真是一打上印记就迫不及待开始用了。

    容簌衣揉了揉耳垂,说完那句未说完的话:“……明日便可以见那位医仙了,何至于如此避我。”

    她决定不再想他。

    院落晚风拂过,她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。好似越到夜晚,蓍香味便越馥郁。

    不由得升起疑虑,沈秋望平时不出门,一出门就遇险,那妖邪绝不是凭空出现,而是潜伏城中已久。

    正思虑时,隔壁的房门突然开了。

    她本来住在时微明隔壁,另一间隔壁是无人的,晚上回来时见隔壁灯火亮起,应是她出门后又来了客人。

    她回眸,却见西侧廊庑,有位青衣玉冠,银发如雪的少年,正驻足于满地月色之间,乌黑温润的眼眸不经意间望了过来。

    谢行简?

    她白日心思不在他身上,便未曾思索谢行简来云都城主府是何意,但并不打算多问。

    如今二人不过是陌生人,此后也不会有交集,他想如何都与她无关。

    两人都未说话,她不再停留,准备起身回屋中。

    谢行简却好似并不打算与她擦肩而过,突然开口:“少侠白日提剑解围,在下还未来得及感谢少侠出手相助。”

    她停下脚步,却并未转身,语气疏离:“这点小事,无需挂在心上,况且,我也不是只为帮你。”

    谢行简却没在乎她的疏离,反而向她走近,“少侠今夜眉间郁结,可是遇到了难以解决之事?”

    容簌衣一时也不好直接走,淡淡说道:“我难以解决之事,公子可能也无法解决,不如早些休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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