埋在心底最不愿回想的记忆,此刻突然在脑海中炸开,挥之不去,那些鄙夷、嘲讽、失望的话语,一遍遍在耳边重复。

    脑海中有个极为尖利刻薄的声音盖过其他人的声音,愈来愈近:

    “你以为你战胜了么?实际上不过是像个缩头乌龟一样,灰溜溜的下了山!”

    “天下万物,皆为刍狗,你逃又能逃到哪里?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逃离,结局便会改变么?”

    容簌衣头痛欲裂,努力维持意识清明:“不是的……我没有逃!”

    那声音依旧刻薄,放肆的冷笑:“你若未曾逃避,明明心有疑惑,为何不敢问清?为何不敢触碰?说到底,还是个胆小鬼……”

    容簌衣微怔片刻,乍然有剧痛钻入身体,意识几乎要被冲散,冷汗涔涔。

    “我能看到你内心深处的秘密,包括你的弱点。”那声音骤然狞笑着靠近:“你拥有最好的武器,却不会使用,别再挣扎了,让我来替你完成罢……”

    她痛得意识昏暗,眼看便要沉沦深渊——

    却隐约感觉浑身被一片柔软之海承接,空气中的水珠缓缓凝成一瓣冰莲,将她牢牢笼罩在内,令她再度维持了片刻清醒。

    九死一生多次,重生一次,什么痛没经历过,即使还剩最后一丝意识,她亦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反驳:

    “我为何不能下山?我为何一定要做衍华大师姐?我以自己的方式修炼有何不对?你们认为对的便一定是对的么?”

    “我重活一世,快意即可,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?”

    话落,那狞笑声却愈来愈大,好似想看她的笑话,但她的意念已经彻底坚定,重新凝聚意识,逐月应念而起,冲破桎梏——

    她清醒过来时,望向院中,却见花光柳影,流水潺潺,香气馥郁,一片静好。

    但也有不太对劲的地方。

    她目光微垂,自己腰间轻轻正搭着只骨节分明的手。

    容簌衣看清来人,有些困惑:“你怎会在此?”

    她方才不是在练剑么?他何时出现的?

    时微明:“方才察觉到你身上气息波动,见你差点走火入魔,才出手。”

    原来如此。

    容簌衣扯起唇角,对他主动接触一事极为敏感,见他好不容易关心一次自己,便顺势抱了上去,开始汲取灵力。

    现下他揽着她腰,她手臂环上他颈间,一副亲密依偎的姿态,淡淡暧昧流淌在两人之间。

    时微明将手松开,微微蹙眉,淡漠冷冽:“你已无事,还不松手么。”

    却感觉容簌衣条件反射似的抱紧了他,声音柔软:“方才为何走火入魔,可是有何方妖孽作祟?”

    时微明蹙眉:“我出来时并未察觉异样,或许是你如今将要突破境界,道心不稳,心神不宁所致。”

    时微明感知到她修为突飞猛进,怕她在为自己解了毒之前死了,便冷着脸提醒她道:“你如今身上有我的气息,对修行一事或许有所助益,但对你来说一时之间难以消化,也意味着你会在短时间内突破重重关隘,对修行付出更多精力。”

    说到底,她修为突破这么快,今日差点走火入魔,还是因为他在她身上打下的咒印,因此他多少也有点责任。但他只能做到提醒,能不能撑得过去,还是看她运气。

    容簌衣头一次听到他关心自己,苍白的脸颊染上一抹开心所致的红晕,轻笑着看他。

    她心想,他是不是终于开始习惯了她,不再抵触她。

    时微明见她脸颊羞赧,痴痴望着自己,目光比春风旖旎,心底再次升起异样感。

    他冷冷睨着她,真是防不胜防,她因为他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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