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倾琰淡淡地说道,“我不过闲散一居士,陪着我家夫人出来游玩的,那边那位是我的随从。”

    苏云哲问道,“我身为父母官,该问的还是得要问的,临哥可知为何附近盐民总是发生暴乱?”

    临哥摇头,无奈地叹息。

    “盐民世代制盐,近年来出盐少了,附近出海打渔的营生早就被其他渔民占了。我们与渔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,日子越过越穷,今年孩子们都快上不起学了。有些盐民干脆做起了土匪,强抢其他家的余粮和鱼类。大家都是街坊邻居,有时候情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吃哑巴亏都不愿意结仇。不过这种事总是层出不穷,若是能过得下去谁愿意天天做出这种到处惹是生非结仇的事,大家都是过安生日子的百姓啊……”

    众人听得哑然。

    临哥想起了林辞羡的盐田计策,心中充满了希冀。

    但只听扑通一声,他仓惶地转头,赫然发现林辞羡晕倒在地。

    “羡儿!”

    “叶夫人!”

    “叶夫人!”

    “叶夫人!”

    叶倾琰见她脸色苍白,额头渗汗,眉头紧蹙,连忙把她抱起来,幸好海边不远处,大队人马还候在原地。李隆掀开帘子,叶倾琰把她抱上了马车。

    车队即刻启程返回府衙。

    苏云哲对着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临哥说道,“今天你先回去吧,有什么事容后再议。”

    临哥点点头,一步三回头地走了。

    他心中实在担忧,怕这个计策不成,怕叶夫人有事。

    回到家里也没了煮盐的心思,整个人愁云惨淡,他还有一肚子疑问想知道。

    林辞羡是被饿醒的,怀疑自己刚刚是低血糖了,醒来后食欲大振,南乔给她盛了两碗米饭都不够她吃的。

    林辞羡这几日被折腾狠了,完事以后总是睡得昏天黑地,饭也没吃几顿,低血糖是迟早的事。只是事情还没了结,话都没说完便晕倒,不免有些丢脸,暗叹这副身体实在是太弱了。

    搁下筷子,林辞羡走到书桌前,命南乔磨墨。

    林辞羡的字写的并不算好看,一堆简体字掺杂着几个简易的繁体字,还总是无意识地写上了现代的标点符号,也总是把竖列写成横列。

    林辞羡把纸揉成一团,铺纸重新写。

    县衙正厅。

    叶倾琰坐在高位,听着苏云哲在底下禀报。

    “具记录在册,参与暴乱的盐民共二百三十三人,微臣命人四处走访,其中一百六十五人听说了盐田改革后表示改过自新,其余盐民还在规劝当中,暴乱之流已不足为惧,皇上尽可以放心了。”

    叶倾琰敲着桌子,沉声道,“一定要给盐民讲解清楚盐田的利处,朕即刻拟旨,由户部出钱建造盐田,先行在滦河镇试验,若是成效显著,便推广全国各地。”

    “皇上所言极是。”苏云哲附和道,复又想到了林辞羡,缓声道,“想不到贤妃娘娘竟有如此玲珑之心,竟懂得制盐之道,下官实在是觉得碧玉蒙尘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叶倾琰淡淡地瞅着她,端过一旁的茶饮了一口,才不慌不忙道,“苏太守何意?”

    苏云哲心里把话斟酌了片刻,道:“贤妃娘娘深居后位,才华无法得到施展,下官斗胆奏请皇上,请皇上给贤妃娘娘封职上朝,也好给皇上时时出谋献策,不至于在深宫虚度年华。”

    “依你所言,给贤妃封什么官为好?”叶倾琰凉嗖嗖的声音传来,“给你个机会你来说吧。”

    苏云哲毫不犹豫地跪地,掷地有声道,“下官不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