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意对视的士兵不一样,孟川吊儿郎当地站在队伍最末,看不出半点紧张。
他个头很高,面容英俊硬朗,隔着一段距离跟温钟意对上视线,冲他挑了个眉。
温钟意的目光略有停顿,清隽的脸上一派冷然,没什么表情。
孟川见他不搭理自己,翘起嘴角笑了笑,视线从始至终落在他身上。
温钟意从头走到最末,离孟川越来越近,他的目光也变得越发肆无忌惮。
温钟意从未受到过如此不加掩饰的打量。他偏过头,下巴微抬,神色淡然看着眼前的beta,问:“叫什么名字?”
“孟川。”声音中气十足。
孟川以为温钟意还会再问点别的,结果他只是略一颔首,便转身走了。
omega的身形要比alpha瘦弱许多,温钟意穿着大衣,背影挺拔,扑面而来的风掀起他的衣摆,一截窄腰和笔直的双腿映入孟川的眼帘。
他径直走上高台,站定,对身旁的下属说:“开始演习。”
演习场很大,尘土飞扬,温钟意负手立在高台上,底下的人看不清他的脸。
这场战场模拟演习持续了一个多小时。
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,遮天蔽日的尘埃缓缓落定。一道逆光的身影站在场地中央,朝温钟意直直地望过来。
孟川脸上多了道伤,有血丝冒了出来。他的胸口仍在起伏着,抬手摸了下嘴角,露出一个野性十足的笑。
一副胜利者的姿态。
温钟意看着他,沉静的眸中多了一丝名为赞许的情绪。他对身旁人说:“就他了。”
这场演习过后,孟川便成了突击队的一员。
队伍里除了他,其余人都是跟随温钟意出生入死无数次的老将。
这是一支除了牺牲不会换人的队伍,是整个战队最精锐的存在。
第二天,孟川就被派去执行突击任务。
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,每次出任务都是一场诀别。队员们会提前写好寄给家人的信,以防不测。
孟川没有写。
他说:“我在这里没有亲人。”
当时温钟意只捕捉到了“没有亲人”这几个字,忽略了“在这里”
现在回想起来,温钟意陡觉心里一沉。
他又想起有一次过生日,孟川给他唱了一首歌,旋律很独特,温钟意问他这是什么歌。
“生日快乐歌啊。”孟川很惊奇,“你们这里没有这首歌吗?”
温钟意以为这首歌是来自他家乡的民间小调,摇头说:“没有,我第一次听。”
又想起孟川目睹他注射抑制剂时的怔愣与茫然。
“这是什么?”孟川问。
温钟意觉得他在说废话,但还是回答:“抑制剂。”
“抑制什么?”孟川又问,似乎是真的不明白。
“抑制发情。”温钟意说,“你没上过生理课吗?”
孟川的表情凝固了一瞬,很久没说话。
诸如此类的事情有很多,相遇之后的太多细节都透露出孟川的不同寻常。
温钟意深深地吸了口气,脸上全无血色,对父亲说:“别找了。”
父亲转过头:“什么?”
“别找了。”温钟意又重复了一遍,声线不太平稳。
父亲以为他是太过绝望才这么说,叹了口气道:“别灰心,我们再找找。”
这场大型搜寻持续了整整十天,终究一无所获。
这桩备受全国人民关注的失踪案,最后也被定悬案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