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伤身,小心地扶着明慕走进厅内,“如今朝中大臣正想主意,今年的黄河春汛,或许会好些。”

    他话语苍白,只是徒劳的安慰。

    明慕抿唇。

    他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,春汛在即,的确需要早做准备,现代有先进的技术支持,治理黄河都不那么容易,更何况古代?一时之间,能想出的方法倒是不多……

    得在早朝问。

    由于还在国丧期间,不许饮酒,琼林宴上摆的多是茶杯。

    除明慕外,还有不少官员也来到琼林宴上,坐在小皇帝的左下首,而今科进士,依照排名,依次在他的右下手。

    距离明慕最近的就是贺隋光。

    明慕冲他举了举茶杯:“近日可好?”

    “回陛下,一切皆好。”贺隋光也举起茶杯,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琼林宴需作诗、饮酒,如今酒不能饮,诗倒是可以多作几首。

    酣畅的宴会中,明慕分明滴酒未沾,却多了一分醉意,撑着脸,落拓不羁地倚靠在座位上,举起银箸,敲在碗上,轻轻地唱了一首歌:

    “陇头流水,流离山下。念吾一身,飘然旷野……②”

    他声音很轻,在满堂宾客中,只有寥寥几人听见了这歌声。

    这是西宁府常见的民歌。

    贺隋光忽地抬头,眨了眨眼,去看台上的小皇帝。

    满目喧闹中,小皇帝独自坐在高台之上,身畔无人,甚是寂寥。

    他眼眶一热,那枚锦囊正贴在怀中,彰显着存在感。

    是陛下正在为朝中之事烦心?

    不知道这枚怪异的种子,能不能解了陛下的烦心事?

    贺隋光只恨自己尚无上朝的资格,只能在翰林院中处理文书,帮不到陛下。

    他正欲开口,却见陛下身边的宦官急匆匆走来,俯身在对方身边耳语。

    原先不大高兴的小皇帝,在听到那句话后,眸中陡然焕发出与众不同的光彩,甚至放下银箸,提前离席。

    琼林宴的主要角色是新科进士,皇帝来是彰显他对科举的重视,若提前离席,不算什么大事。

    先帝时,不要说提前离席,就连不来都是常有的事。

    只是当今重视今科进士,不像是中途而废之人。不少人浅酌一口杯中酒,不免思考:陛下究竟听到了什么消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