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熟悉的人和他讲话,但是他在宫里也没什么自由。说到底,都是在一个地方呆着,在哪里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第一天,第三天,第十天。
李昭漪一个人静静地呆了半个月之后,木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。
他自不知道什么地方出现,委婉地道:“陛下,您其实也是可以去院子里走走的。”
李昭漪看他,逆着光,秀丽的侧脸上写着茫然,还有柔和。
他这些日子实在被养得很好。
木柯还记得,云殷刚把李昭漪接到澄明殿的时候,对方整个人又瘦又弱,因为换了环境,隔三岔五地就生病,眼神也怯怯的。像是无人在意的、孱弱的小奶猫。
他也确实无人在意。
整个皇宫里最在意他的应该就是云殷。
那会儿云殷很忙,基本抽不出时间管李昭漪。但到底没忘了他。
宫人对他唯命是从,他的要求就是:“本王不管你们到底怎么做,但本王不想隔三岔五地就听到陛下又病了这句话,到底该如何,你们自己看着办。”
于是温补的东西,药膳,源源不断地往澄明殿送。
只是那会儿,身体养好了,李昭漪看着却还有些呆和怯。
这段日子他跟着大儒学习,又被教了规矩礼仪,他自己没觉得,一段时间没见他的木柯,却只觉得他如脱胎换骨一般,美丽得就像一块温润的玉。
玉是要靠人温养的。
木柯心里五味杂陈,回过神,李昭漪还在看他。
他说:“我可以吗?”
“当然。”木柯道。
于是,李昭漪第一次走出他所住的小小一方天地。木柯陪着他,在院子里散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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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的天气很晴朗。
李昭漪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宫里的消息。
光看这天还有四周的风景,很容易让人产生一切都岁月静好的错觉。
但是李昭漪知道并不是这样。
至少,最近守卫又有增加,他认出了云氏的标记。
守着他的,就是云氏铁骑。
他有心想问,但又觉得不妥。
万一不能说,木柯对他的问题也会为难。
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些天这种反复纠结的心思太重,李昭漪久违地病了。
一开始只是鼻塞头重,他没管。于是被狠狠地给了脸色,当晚额头就发烫。
木柯请了太医,他迷迷糊糊之中还觉得给人添了麻烦。
等再醒,第一句话就是:“其实我没什么大事……”
声音破碎,连忙咳嗽了几声。
等他咳嗽完,看清眼前的人,他却突然愣了愣。
云殷拿了毛巾替他擦了擦汗:“怎么了?”
他应当是特意赶回来的。嗓子还有几分哑。李昭漪刚想说什么,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。
他抬头,云殷似有所觉。
他将毛巾交给一旁的宫人,站起了身。
李昭漪回过神,想说没事的。
云殷已经转过了身。
他轻声道:“好好休息。”
说完,下一句是:“快结束了。”
他走了。
李昭漪看着他呆过的地方,发了一会儿呆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医开的药里加了几味安神的药材,发着发着,他就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。
只是这一回,他突然做了一个许久都没有做过的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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