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傅上了本折子。你猜,折子上写了些什么?”

    木柯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。

    他当然知道蔺平。

    那是前太子李昭钰最为尊敬的老师。

    李昭钰身死,这位名满天下的太傅就称了病,不是为了避祸,是真的受了大刺激。

    “折子上字倒是不多。”云殷看着远方,语气依旧漫不经心,“四个字,君君,臣臣。①”

    他轻声笑了笑,“蔺老这是写给我看呢。”

    木柯有些不可置信:“可是蔺太傅明明……”

    “很正常。”云殷平静地道,“不管过程如何,坐上了那个位置,就是天子。天子受制于人,天下怎么太平。蔺老这是心怀天下。”

    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黑色的弹弓,瞄准了不远处,小孩子玩的玩具在他手里稍显童稚,他却神色自若。

    “忍了半个月,还没在折子里劈头盖脸地骂我乱臣贼子,蔺老已经很给面子了。就算新帝初登基根基不稳,半个月过去,如今诸事都已步入正轨,说不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,珠子弹射而出,不远处蓦然传来一声惨叫。

    只是片刻,禁军统领便急匆匆地出现:“王爷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审,杀了。”云殷淡淡地道,“然后自己去领罚。再让本王碰上一次,你这禁军统领就不用当了。”

    对方冷汗涔涔,应声下去了。

    木柯也回过了神。面上微红,云殷制止了他:“无妨。”

    “你在跟我说话。”他道,“没注意周遭是正常的。”

    木柯低声应是,然后想了想:“所以……主上今日是想让陛下先初步接触一下朝务?”

    刚刚,云殷以李昭漪朝上走神为由,让他把今日的奏折批了,美其名曰熟悉了朝务才能更好地主持朝局。

    仔细一想,虽说任务艰深了些,但也确实能够最快地紧跟朝事。

    “那倒不是。”云殷沉吟了片刻,道。

    木柯的思绪骤然被否定:?

    “逗他玩的。”云殷轻飘飘地道。

    木柯:“……”

    饶是一向面瘫,他也终于忍不住,抽搐了下嘴角。

    *

    云殷今日主要就是来找木柯,正事说完,他也就准备走了。

    只是临走,他突然道:“你再把今早的情况跟我说一遍。”

    木柯有些讶异,但还是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因为从未见过如此憋屈的帝王,木柯印象这会儿还十分深刻。

    他一边说,一边瞥云殷的神情,却见他神色并无异样,末了,他问:“今日御前伺候的太监是谁?”

    “司礼监掌印。”木柯道,“刘程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“是您一个月前提上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刘程……”

    云殷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,嗤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这么喜欢当哑巴,就给他们这个机会。”云殷淡淡地道,“去东厂那调几个人到御前,把刘程和他的人替了。就说我说的,东厂那边的人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
    木柯赶紧应声。

    等到云殷离开,他才重新回到了自己该呆的地方。

    自横梁之上寻到舒服的位置之后,他向下望去,第一眼看到的,是小皇帝专注的侧脸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平心而论,抛开皇室更迭,木柯对李昭漪是没什么恶感的。

    他一直跟着云殷,自然知道李昭漪的来处。

    被皇室放弃的小皇子,自小就被丢在冷宫自生自灭。能平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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