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着姜澂鱼道:

    “这阵子光操心你的伤势了,衣裳一时没顾得上,只预备下这几身,明日进宫穿的话,就有些不够看了。要不阿娘和你去西市逛逛?那里成衣铺子多,款式新颖,用料也好……”

    还没等姜澂鱼回答,荣国公姜绍就走了进来,开口便驳斥了这个提议:

    “出去什么出去,难道我偌大的国公府,还找不出一件能让闺女穿出门的新衣裳?”

    只见他穿着一身深褐色云蝠团花纹交领长袍,头戴玄冠,须髯若神,不怒自威。

    然而孟氏却不怕他,直接开呛道:“姑娘家的事你懂什么,少过来添乱。”

    国公爷挨了一顿呛,两手一背,只得保持缄默。他转眸看着俏生生站在面前的女儿,眉眼都舒展开了。

    “澂鱼,让爹爹看看,这些年长高了没有?”

    姜澂鱼看着眼前这位“爹爹”,不知是哪里来的情绪,眼眶顿时红了起来,她带着哭腔喊了一声“爹爹”,便被姜绍揽进了怀里。

    她是想到自己的爹爹了。当年爹爹也是这样,常年在军营的他,归家第一句话就是“让爹爹看看长高没有”。

    而这句话,她已经很多年、很多年不曾听到过了。

    姜澂鱼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珠,福身恭敬地朝着姜绍行了礼,道:“澂鱼见过爹爹。”

    姜绍打量着这个许久未曾谋面的女儿,面上笑容都多了几分。

    瞧着她伤势已无大碍,便没再多说什么,转身忙自己事去了,只不过听说她们要出门,于是又多安排了一些人手护卫娘俩。

    眼下屋里又只剩下孟氏和姜澂鱼两人。

    梳妆台前,姜澂鱼正对着镜子试戴新得的首饰,孟氏从镜里打量着女儿的眉眼,话到嘴边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这声叹气来得好没缘由,姜澂鱼转过身疑惑地问道:

    “阿娘,怎么了,女儿戴这个不好看吗?”

    孟氏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,目光聚集到她的脸上,心下忐忑。

    也不知这样的一张脸到底是福还是祸。

    “澂鱼啊,你如今忘了许多事,阿娘都不知要从何与你说起。”

    她顿了一顿,试探着问道:“你还记得阿娘有一个长姐,长姐家还有个大你六岁的表姐吗?”

    姜澂鱼闻言心猛得一跳,怎么突然问到这上面来了?这位表姐说得可不就是她自己吗!

    她面上强装镇定,做出努力思考却又记不起来的样子,孟氏见状便主动开口向她解释道:

    “你这位表姐,也就是当今陛下的发妻,她已经亡故三年了。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的,因为难产死在了陛下登基那天,只留下一个孩子,生下来便没了娘。”

    姜澂鱼低头静静地听着,极力忍住眼底的泪意。

    “你可能有些纳闷我为何突然向你说起这个表姐,是因为你啊,实在是和她长得太像了……”

    说到这,孟氏突然顿了一下,问姜澂鱼道:

    “澂鱼,我们娘俩没什么不能讲的。我们家出过三个皇后,当年将你送走,也是我和你爹爹经过多番考量下的决定。但今时不同往日,你告诉阿娘,你想要那个位置吗?你若想要,爹爹和阿娘总是会帮你的。”

    姜澂鱼听到这一番话,说没有一丝触动是假的。

    当年的她,只是一个没落的节度使之女,在京中无根无基,仅靠着天子那一纸赐婚书,飘摇于群狼环伺的玉京都城内。

    那时,她多么想有个可以依靠的母家为她撑腰,可如今唾手可得的东西,她发现自己竟没那么渴望了。

    她知道,这时只要她点点头,自有精明的父亲、疼她的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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