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一概换成了新的——噢,新的都是从中京城里坐船送来的,比那些管事们还早到了。

    顾二丫好奇地看过那些寄过来的东西,听他们说这是家里的老爷太太们惯常使用的老物件了,床帘窗纱都是透气又轻盈的,好像叫什么月影纱,裹上十层也相当透气。

    博古架上摆着的都是名家名品,墙上也是好字画,一副的价钱抵得上十个顾二丫了!

    这些东西全都分门别类造册入了库,常管事每日都要巡视一遍,还叫了人守在外头,怕有人起了坏心思以次充好,偷偷把里头的好东西调包了,连带着整个庄子都吃挂落。

    等东西重新摆好了,屋里屋外的地都扫了十七八遍了,中京城的管事终于来了。

    人是上午到的,常管事亲自去接的,庄里其他人都去看热闹了,顾二丫不敢去,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灶房里边帮忙烧火。

    除了自己屋里还有洒扫的地方,灶房是顾二丫来得最多的地方,汤婆子说她一到了灶房就走不动路,眼睛只差黏在那些个糕点饭菜上了。

    每回她这样说,顾二丫就露出一个傻傻的笑来。

    平心而论,她还是挺喜欢庄子里的。汤婆子总是在她跟前抱怨常管事抠门,说他舍不得花钱买肉,每天的饭菜里连点油水都没有,五花肉炖白菜叶子吃了好几天,看着就叫人厌烦——可顾二丫觉得,这饭菜已经相当不错了,米饭管够,还有肉,最近常管事大约心虚怕人告状,还会安排一顿点心吃呢。

    就比如今天,灶间安排的下午的点心就是糖糕。

    掺了红枣水泡发出来的面胚子,叫大师傅揉了好几遍,搁了一会儿以后切成一块一块的面团,拿手那么一压,从中间抠出一个窝,塞上一粒方红糖,双手合着一捏,团成个方块,上头再点一颗甜枣,放到蒸笼上蒸得整块糕都白白胖胖的,散发着诱人的香甜。

    顾二丫一闻就流口水了。

    不管是白面还是红糖,都是她从前吃不到的东西,这庄子里的人却十分挑剔,嫌糖糕太甜了齁嗓子,面太干了噎喉咙口——每回他们说这样的话,厨房间里的点心师傅都会叉腰瞪眼,把手里的刀哐一下搁砧板上,让他们爱吃不吃。

    然后他就会朝顾二丫招招手,拿筷子给她夹一块糖糕,叫她坐到旁边吃。

    糖糕本是一人一块的,但为了以防万一,大师傅总是会多做几块,每回顾二丫都能凭着她吃啥都香的吃相多吃一块。

    方大厨子说了,哪有当厨子不爱看别人吃自己做的东西?谁要是有意见就告诉他,下回他好好“照顾照顾”他。

    这谁还敢有意见?得罪谁都别得罪厨子!更何况也就是个不值钱的糖糕罢了。

    顾二丫此刻就捧着一块糖糕啃,刚出锅的蒸糖糕还烫人,她左手倒右手,两只手烫得通红,吹了半天糖糕才能勉强入口。她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,蓬勃的面粉香气弥漫在口齿之间,第一口松软,又在口腔里叠成了厚重一些的面块,面粉清甜,隐约还有一股红枣味儿。

    咬开的糖糕很快露出了内里,化开的红糖差点儿要流出来,顾二丫赶忙嘬了一口,舌尖被糖汁烫了一下也舍不得松口。

    松软香甜,柔情蜜意。

    她被糖糕好吃得眯起眼来,一脸的幸福和满足。

    一边啃糖糕,一边往灶里塞柴烧火,旁边坐着唠嗑的丫头婆子们便笑,说她干脆回了常管事来做个烧火丫头算了。

    她还没说话呢,方大厨子就翻白眼了:“烧火丫头才几个钱?她人笨,你们可别乱忽悠她了!我这里也不收这么笨的丫头。”

    婆子们笑了一阵,门外很快又走进来个丫头,众人看见赶忙问:“哟,兰桂回来了?外头怎么样了?接着人没有?”

    那叫兰桂的丫头从腰间抽了帕子擦汗,又站着-->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