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儿来的?”单羽站了起来,拄着拐慢慢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我锐哥的,”陈涧说,“就修车铺那个老板,唐锐,他在这边有个库房。”

    “挺有意思。”单羽上了车,腿放不直,但凑合坐着还是比摩托车后座舒服些。

    陈涧又跑进屋里,拿了个靠枕出来,塞在了他左腿和车斗之间。

    “脏吧?”单羽说,“赵芳芳收拾出来准备送洗的。”

    “嗯,”陈涧应了一声,跨上了车,“又不让你贴脸上,怕什么,垫着点儿你那个支架,我看那东西悬得很,别磕哪儿了再给你骨头戳个洞。”

    “说得我都想下车了。”单羽笑了。

    “下吗?”陈涧问。

    “走,”单羽一挥手,“先巡视一下陈二虎负责的这门前五百米路,里头是不是还有几家?”

    “嗯,”陈涧开着车顺着小路深处开过去,“还有四家,离枕溪最近的那家也快倒了,另外两家因为有别的路能绕过去所以还在。”

    “这路还得整修一下,弄得再阳光些。”单羽说。

    “你是……真的打算干下去吗?”陈涧问。

    “不知道,”单羽说,“怎么,怕失业啊?”

    陈涧笑了笑没说话。

    “暂时不会,我刚招了保安呢。”单羽说,“怎么也得干一阵儿的。”

    “保安你给两千,”陈涧突然想到这茬儿,“服务员多少呢?”

    “两千。”单羽说。

    “不是,”陈涧偏过头,“服务员活儿多也杂,保安还有夜班补助,是不是有点儿不公平啊?”

    “保安也可以兼点儿服务员的活儿。”单羽说。

    “嗯?”陈涧愣了愣。

    “服务员反正没招呢。”单羽说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陈涧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真黑啊。”单羽说,“别感叹,你也不是服务员,你有另外的价。”

    陈涧开着挎子带着单羽顺着小路一直开到了尽头,尽头是进林子的山路,徒步的路线之一,风景很好。

    “适合隐居。”单羽说。

    “现在去哪儿?”陈涧掉了个头。

    “附近的什么露营地之类的,或者村子。”单羽说。

    “村子?”陈涧问,“什么村子?”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住旁边的村子?”单羽说,“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陈涧把挎子停在了路中间:“单老板,什么意思啊?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意思,看看你住的那个村子,”单羽说,“附近不是好几个村子么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查我呢吗?”陈涧问。

    “这么敏感吗?”单羽说。

    “不是敏感,”陈涧皱了皱眉,“你会去查别的人吗,赵姐,陈二虎三饼老四他们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在我这儿做事的,我都会查。”单羽看着他,说得很平静。

    这意思似乎也不是针对他一个人,陈涧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奇怪,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。

    “特别是你。”单羽又说。

    “我次……”陈涧控制着自己没骂出来,“为什么?信不过我我可以走人。”

    但钱暂时退不了你,或者你咬牙让我干够俩月的。

    “这地方只靠招聘,招不到什么有能力的人,”单羽说,“你倒是还挺能办事的,如果以后这里大多数的事都交给你,我肯定得摸清你的底,比如你为什么这么缺钱。”

    陈涧没说话,单羽这话一上一下的听得他还没高兴两秒又郁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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