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老人家不高兴。
但话绕在嘴边,又咽了回去。
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。
他左耳进右耳出,听她念叨两句差不多了。
“你叫我上来就为了给我说这个?”郁寻春站直,“说完了,我走了。”
“我让你走了?”席余馥依旧是那副冷冷的态度,“你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,小时候根本不是这样子。”
郁寻春只觉得无语。
从小到大,郁寻春没从她嘴里听到过一句嘉奖,为了得到夸奖顶着四十度的高烧也不忘学习,因为她曾经是大提琴家,为了让她满意练琴连到昏厥,但不管是他拿着全优的成绩单还是比赛的第一名,得到的也永远只有——
“这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。”
“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。”
“你离优秀两个字还差得很远。”
不管郁寻春如何努力,他从未得到过席余馥一句赞赏。
郁池夏来了之后更甚。
在她眼里本来就不够完美的郁寻春,又多了一个缺点——不如郁池夏讨喜。
现在他长大了,人倒是开始怀念他小时候了。
还想像小时候那样控制他?
简直在想屁吃。
“脚长我身上,走不走还要你允许?”郁寻春冷笑,“还是我不听话,您又要像小时候那样请家法?”
席余馥捻着佛珠:“你的新闻我看了。”
“哟,”郁寻春意外,“您还上网呢,挺新潮啊。”
席余馥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,母子俩向来是这样,针尖对麦芒。
她自顾自道:“你爸爸还不知道你把郁池夏困在火场的事……”
郁寻春一听这话,马上火冒三丈:“什么叫我把郁池夏困在火场?那场火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!”
席余馥看着她,井然一副“你自己清楚”的表情。
“那场火和你有没有关系我无所谓,但是大家既然都觉得是你造成的,传到你爸爸耳朵里,也是迟早的事。”佛珠碰撞发出轻响,案几上誊抄着佛经的宣纸被窗外的风掀起,郁寻春听到他母亲冷漠的声音,“你觉得你和郁池夏之间,他会选谁?”
望着那双平静的眼睛,郁寻春的所有火顷刻覆灭。
他甚至连张嘴嘲讽席余馥的心情都没有了。
席余馥还在说:“我不要求你像郁池夏那样事事讨别人欢心,但你这样反复找他麻烦,你觉得最后你能落得什么好?”
“有那个精力,不如放在正事上,反正你在娱乐圈里也没混出什么名堂,趁着郁池夏的心思都在当明星上,你更应该回公司经营自己的势力,而不是非要和他一起当戏子,非要在这上面争个高低。”
郁寻春表情也冷下来:“再说一遍,我对公司的事情不感兴趣,而且真要算也是我先进娱乐圈的,你说要争那也是他郁池夏要和我争!”
席余馥和他对视几秒:“那你有拿出什么成绩吗?”
这句话后,两人之间本来就凝滞的氛围更是降至冰点。
郁寻春一句也懒得多说,转身就走。
下楼时,管家按照惯例问了一句:“大少爷要留下来用晚餐吗?”
回答他的,是郁寻春重重甩上的车门。
手上正在拍的这部戏,是郁寻春进圈五年来,最喜欢也是最好的一个剧本。
由圈内某个小有名气的编剧写的原创探案剧,定位是轻喜剧,因为预算有限,所有找的都不是什么大火的演员,郁寻春拿的是个反派剧本,为了能演好这个角色,他光是人物小传就写了几万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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