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笑意,摸了摸小儿子的头,“不客气。”

    闻若臻走出林资的房间,看到端着托盘站在门外的大儿子。

    闻忻简未来得及掩上的门缝中都能听到林资冲屏幕那头依恋。

    林资窝在被子里把自己团成小圆球,眼巴巴看着屏幕那头的林顾。

    林顾刚从浴室出来,交叉领的白色浴袍遮盖住锁骨,严谨到脖颈下方,只露出点皮肤。

    “囝囝?”

    林资在被窝里蛄蛹两下,乌凌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林顾,闷闷道:“哥,你这些年照顾我是不是很辛苦?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会这么问?”林顾低沉的声线在暗夜中披上层醉人醇和。

    闻若臻把林顾的苦赤·裸·裸地摆在林资面前,那么深那么重。

    涩得林资喉咙发干。

    林资吸吸鼻子,“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林资突然不想得到任何回答,无论是与否,林顾肉眼可见的付出都在证明林资是林顾的负累。

    他与林顾除了血缘,便剩下林顾单方面维系的窗户纸,林资作为占有者,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做使它保持原状。

    他担心轻飘飘的风会把它吹破,担心湿淋淋的雨会把它滴透,更担心林顾毫无征兆将它揭开。

    他只能被动地、被迫地进入倒计时。

    等着林顾决定他的命运。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不给我剥桔子”,林资往被子里缩了缩,小半张脸被彩虹色软被挡住,润润的眸子像是撒娇的抱怨,“是不是嫌我麻烦?”

    林资话题转得太快,林顾无奈了下,努力跟上弟弟跳脱的思路,“囝囝是想吃桔子了吗?可以吃半瓶桔子罐头。”

    林资气得坐起来,“我不要吃桔子罐头!”

    林资眼泪汪汪控诉,“你就是嫌给我剥桔子麻烦。”

    原来沈郡说得都是真的,林资真情实感地伤心了。

    “囝囝,哥数不清一筐桔子少了几个”,林资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吃小桔子的数量,吃多了肠胃难受,林顾忙工作又不能时时刻刻看着。

    但会发现桔子罐头少多少。

    林资剔透的泪珠坠在乌长的睫毛,要掉不掉的,呆呆地望着林顾。

    “囝囝这些年辛苦了”,林顾将手机拿得近了些,“哥笨手笨脚、粗心大意,没有照顾好囝囝。”

    “囝囝包容哥哥这么多年辛苦了。”

    脆弱的纤睫再也承受不住泪珠的重量,堪堪滚落下来,点在林资红泽的唇瓣上,染上晶莹的水色。

    “不辛苦”,林资声音小小的,如同雨后钻出幼芽,平白叫人可爱到心软。

    “嗯”,林顾说:“谢谢囝囝。”

    林资被哄好了,重新钻进被子里,额头抵着电话手表,“哥哥,贴贴。”

    林顾好像透过摄像头看到了一块松松软软的小甜糕,慢慢靠过去,“囝囝乖。”

    林资陷入熟睡,房门关严。

    “爸”,门外的闻忻简朝闻若臻道:“您不觉得林资太依赖林顾了吗?”

    七八岁的孩子都不会这么黏人,而林资像是一刻都离不得林顾。

    闻若臻说:“忻简,一个人被无条件宠爱十几年是会出问题的。”

    闻忻简下意识蹙眉,自私、娇纵、目中无人,闻忻简脑海瞬间升起无数个小孩子被惯坏的缺点。

    意外地,闻忻简却觉得闻若臻不是这个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