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战兢兢。
若是东窗事发,让傅晏修和老夫人知道是她在背后指使,那她就真的完了。
直到温书妍递了消息来,让她去王府一叙,沈玉娇的一颗心才稍稍落稳。
得知温书妍伤娠,她刻意带了许多好东西。
可温书妍看都没看一眼,反倒是盯着她挺起来的大肚子看了许久。
看得沈玉娇头皮发麻,总觉得那道视线像把刀一样,在她肚子上晃来晃去。
“我瞧着大夫人这胎定是男儿。”
良久,温书妍收回视线,淡淡地一笑:“大夫人好福气。”
沈玉娇赶紧讨好道:“多亏夫人庇佑,才有我的今日,夫人大恩大德,我定铭记此生。”
温书妍掀起眼尾看她,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随后,神色一凛,突然气场全开。
“你可知,从芜县递上来的折子里,提到了卫家是受京城之人指使。安王为了阻止这件事继续查下去,被圣上骂的狗血淋头,转而又把邪火发在我身上,我那孩子的命,有一半是你害的!”
沈玉娇又惊又怕,双膝一软,捂住肚子就跪了下去。
“是我对不住夫人,可我也是……”
“你还想狡辩!”
温书妍满脸怒意,“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,哪一件不需要别人替你善后!算是我错看了你,早知你是个愚蠢的,我就不该帮你!”
沈玉娇理亏,跪着朝前移了几步。
“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,只是想着毁了那二夫人的名声,最好是让老二休了她……”
“然后等傅问舟一死,你就好独吞他的家产对不对?”
温书妍冷着脸将沈玉娇扶起来,神情缓和了些:“你这么想没有错,错就错在不够狠,做的不够绝,才会给人反击的空间。”
沈玉娇眼露迷茫之色。
温书妍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肚子,与她贴耳低语:
“做人不狠,地位不稳,等你做了那独一无二的侯府主母,何愁没有机会。”
沈玉娇浑身紧绷,只觉一股寒意从头窜到脚,浑身止不住的发抖。
半炷香后,她像丢了魂似的出了安王府。
温书妍的话一遍遍的在耳边萦绕,挥之不去。
“两个月之内,我要傅问舟和温时宁主动回到京城……你若做不到,我就拿你夫君的前程做诱饵。”
“再宣告天下,卫芳一案,你才是主谋,到那时,大夫人就是有天大的福,怕是也无用了。”
头顶明明是个艳阳天,沈玉娇却觉得黑暗无边。
时至此刻,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她似乎是早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。
肚子里的孩儿像是有感知,突然一阵闹腾。
沈玉娇轻抚着肚子,慌乱的心反倒是慢慢静了下来。
既然是条不归路,那便只有心狠刀稳,方才能走得远了。
清溪村也是个艳阳天。
尤其这日,是每月三次的看诊日。
温时宁早早的起来,读书写字,巡视温棚,又打了会儿拳后,便在前院支起了药摊。
此时她还不知道,今日会是刻骨铭心的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