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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圣上……”傅问舟刚要开口解释,温时宁无意识地掐了下手指,抢话道:“圣上乃天子,是一国之主,是所有大周子民的庇佑者,您的威严当然令人敬畏,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什么?”
周济民目光如炬,紧盯着眼前这位不卑不亢的女子。
温时宁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言辞,声音平静而坚定。
“民女和所有百姓一样,敬仰天子,也对天子充满了好奇。”
“我曾问过我家二爷,圣上是怎样的人?长的和普通人一样吗?”
“二爷说,圣上自然与普通人有所不同,他不仅有着天下无双的英明神武,更有着心怀天下的博大胸襟。但他也有与普通人相似之处,有着自己的情感和悲欢。”
周济民看了眼傅问舟,眉梢轻挑,“继续说。”
温时宁目光没有丝毫的躲闪,脑袋像是在努力回忆般歪了歪。
“后来,楚砚高中,在圣上身边当了大官。在清溪村相见时,我也曾缠着他问,圣上到底是个怎样的人?凶吗?是不是像话本上写的那些帝王那样,真的动不动就要人脑袋?”
周济民整个眉头都跳了跳,但没有打断她。
众臣皆为温时宁捏着一把汗。
只有温时宁本人,好像感知不到危险,只认认真真的在回答和陈述事实。
“楚砚说,圣上虽有雷霆之威,却也不乏仁慈之心。他治国有道,待臣以礼,不轻易动用极刑,更不会无故夺人性命。”
“圣上之严,是对那些贪官污吏、祸国殃民之徒。圣上之慈,是对天下黎民、忠良之士。”
“是以,我家二爷今日才敢敲响登闻鼓。民女才敢直视天颜,并非不敬,而是得见明君,深感荣幸,想好好看清楚圣上,待日后感念圣上天恩时,心中有形,免得随意想象,反而有损天颜,无意间犯下大不敬之罪。”
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天子的敬仰与信任,即便在朝堂之上,众臣屏息之时,她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平静与坦诚。
心性单纯的,就仿佛是个未经世事的孩童。
可这份胆识,这口才,又岂是一般人有的?
但她可是傅问舟之妻啊!
还是当朝重臣楚砚的义妹。
被两位天下少有的良才教导,能有这番表现,大家又觉得特别的合情合理。
周济民沉默着。
关于温时宁的身世,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。
知她从小被送走,在嫁给傅问舟之前,就是个连字都不识的村野女子。
今日能说出这些话,要么是傅问舟和楚砚潜移默化,要么是来之前教好的。
但他阅人无数,直觉是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。
若是新学,在如此压迫的气氛下,不可能说的这么好。
也就是说,傅问舟和楚砚,还没有对他这个天子完全失望。
还保持着基本的客观和敬意。
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。
周济民心里稍稍舒服了些,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,这笑意中既有赞许,也有玩味。
“那他们有没有告诉过你,天子之怒,伏尸百万,流血漂橹?”
温时宁微微一笑,不慌不忙地回答:“民女自然知晓,但民女相信,圣上的怒,是为了维护大周的法纪与百姓的安宁。若无此怒,何以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?若无此怒,又何以守护这万家灯火国泰民安?”
该夸的夸了,该点的也点了。
周济民竟被一个女子弄到无话可说。
他眼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