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记得萧家大郎战死的消息传来,她的天塌了。

    她曾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,以此来逃避无法承受的痛苦。

    可当她站在生死边缘,手中的白绫即将结束一切时,母亲那怀有身孕、口吐长舌,面容扭曲的幻影就会出现在她眼前。

    那是她童年最深刻的恐惧,是她在无数个夜晚被惊醒的噩梦。

    若有希望,谁愿去赴黄泉。

    当萧家二郎抱着她痛哭,恳求她活下去时,江云才猛然意识到,母亲当年也是希望有人能拉住她的吧?

    可她那时太小,什么也不懂。

    那夜,她也抱住了萧池,像是在波涛海浪里抱住了救命的浮木。

    少年郎很努力的想长大,想为她撑起一片天。

    可少年郎若真的长大,将不再是那个可以轻易依赖她的人。

    他有属于自己更辽阔的天地,会遇到一个令他心动的姑娘,然后将整颗心,将所有的特殊都双手奉上。

    她终究还是会被弃。

    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。

    于是,在又一个少年郎因紧张她而守护整夜时,江云诱哄着他上了榻。

    次日,血染被褥。

    少年郎慌了神。

    她虚弱地靠着他,喊着疼,说阿池,我以后就是你的了。

    她欺少年郎懵懂不知情事,可少年郎总会长大。

    萧池握住她的手腕,眸中再无那岩浆般的温度。

    “其实,什么也没发生,对吗?”

    长大的少年郎如此俊朗,早就一点点占满了江云的心。

    她喃声:“你早就知道了,所以恨我,对吧?”

    那日,她刚好来葵水而已……且之前她与萧大郎是圆房了的。

    萧池摇摇头。

    那时,他只是懵懂,但并非愚钝。

    那时,她又眉目如画,体弱声娇。

    孤男寡女,共处一室,日夜相伴。

    又在那样的绝境下。

    他也生出了贪邪之念,想将她永远留在身边,想独占,想和她做尽男女之事……

    所以,在他反应过来时,并不恼,因为不冤。

    他以为他们是心意相通的。

    是能坚定地走到最后的。

    可他不得不承认,傅晚儿闯进他的生活后,他动摇了。

    他生出了更大的贪念。

    他希望她能懂,能成全。

    可事情偏偏朝最极端的方向发展了去……一切都变了味。

    当然,都是他咎由自取。

    “以后别再做这些傻事了。”

    萧池缓缓松开她的手,抬步要走。

    江云心一惊,紧紧将他抱住。

    “阿池,别走……我知道我错了……你恼我怨我都好,但你不能抛下我。你说过的,你会给我一个家,你会和我相伴一生……”

    萧池失神一瞬,深吸一口气,强行将她拉开。

    “这个家留给你。”

    江云拉住他不放,“那你呢?”

    “我回军营。”

    萧池朝她惨白地笑了笑,“许诺你的都算。”

    若他还能活着回来的话。

    江云不知,他已请命护送人质和楚砚前往渠州。

    从前惧怕战争,生怕有去无回。

    这次他是迫不及待。

    萧池转身,毅然决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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