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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周礼孝刹那心安,又觉得莫名的酸楚。

    他道:“心。”

    纵然那高高在上的帝王,并不知道他的存在,即便知道,也没拿他当回事。

    即便他也无所谓,从未抱有过一丝一毫的幻想。

    可……谁会希望自己的血源生亲是个畜牲?

    这让他觉得,自己的血也是脏的。

    男人嗓音沉哑,神情哀伤,不像是不正经的调趣。

    傅晚儿愣了愣,换了个问题:“可有伤着?”

    周礼孝摇头,试图解释:“我并非有意打扰,只是刚好路过,被回风发现……”

    “行了。”

    傅晚儿打断他,唤人来:“带三殿下去洗漱,再换身衣服。”

    而后,又问周礼孝:“我二哥的衣服,不介意吧?”

    周礼孝吡着白牙笑:“当然不介意。”

    好像心里瞬间就没那么难受了呢。

    趁着周礼孝去洗漱换衣服的功夫,傅晚儿让回风去查探了下。

    宫里大换血,回风是知道的。

    宿卫影迟早要收,回风也是知道的。

    但他不知道会在今晚,而主子没有带上他。

    回风的心也受伤了。

    得知周礼孝身上的血是宫里的,再加上那个‘心’字,傅晚儿多少猜到了一些。

    父子相残,这在权力的争夺中并不罕见,尤其是在帝王之家,纷争一起,亲情和道德的底线被不断挑战,人性的阴暗面被暴露无遗,这些都是常态。

    可若这并非本人本意呢?

    一如周礼孝,他生下来就被卷入,在这场斗争中,应该更多的是无奈和痛苦吧。

    傅晚儿心里不由生出几分同情。

    失神间,清润男声响起。

    “没想到,我穿令兄的衣服还挺合适。”

    傅晚儿抬眸望去。

    夜色之下,年轻的郎君,身材高挑,着一身青色圆领袍,肩宽腰窄,玉树临风。

    傅晚儿瞬间泪目。

    是呀!

    她的二哥,也曾这般高大,健硕,也曾风度翩翩,也曾是个令无数姑娘心动的昳丽郎君。

    周礼孝眉心一跳,“怎么又哭上了?”

    问完,其实心里就有答案了。

    还能因为什么?

    连他穿上这身衣服时,都愣神了片刻。

    如今坐在轮椅上的傅问舟,虽也眉目清俊,自有一番非凡气度。

    但到底病气缠身,即便是熟悉的人,也很难将现在的他,和从前那个杀伐果决,英勇魁梧的大将军联系在一起。

    更何况是旁人。

    傅晚儿别过脸去,“谁哭了,分明是风吹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是是,是风的不对。”

    周礼孝心口一酥,却没有踏进屋,而是柔声道:“今夜多有叨扰,我这就走了,姑娘早些歇息。”

    傅晚儿望着雨幕,语含担忧:“不知我二哥他们是否安全?”

    她隐隐觉得,今夜周礼孝身上的血,许有二哥的缘故。

    谁让二哥是一些人的眼中钉,心中刺。

    周礼孝负手身后,没有一丝犹豫。

    “放心,从今往后,无人敢动你二哥。”

    傅晚儿眸子轻晃,低声:“还在下雨,你若无处可去,便留在这里吧……这里原是二哥的住处,殿下请自便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低着头逃似的出了临风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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