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已。

    营帐再严实,风总有办法吹进来。

    吹乱桌上的文书,时而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
    怀里的女人很温暖,许是被风声惊扰,不安的往他怀里拱了拱,又继续沉入梦中。

    纵然放在床头的刀上还染着血,拓跋羽也莫名地生出了几分岁月静好的错觉。

    有那么一瞬间,他甚至希望时间就此停住。

    念起念落,拓跋羽唇角轻扯,嘲笑自己的天真。

    从他在笼子里被放出来,靠着不断的撕杀活下去开始,就注定他永不可能停下来。

    他将玲珑换回来的消息,已经到了北蛮王那里。

    高高在上的王,勃然大怒,迫不及待地要治他的罪。

    甚至不在乎他如今手握大军。

    在王的眼里,他还是那只关在笼子里的狼崽子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怀里的人儿动了动,玲珑打着哈欠醒来,双眼泛着泪花,也含着担忧。

    拓跋羽亲吻她的额头,哑声:“我打算去见见傅问舟。”

    玲珑一下直起身来,紧张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你要如何?你真要谋反吗?你可知,这样一来,我们就再无回头路了。”

    拓跋羽粗糙的手抚摸着她的脸,语声悲凉。

    “玲珑,无论如何,我们都回不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,我出兵之前,你母妃就已经被囚禁……”

    玲珑目光锐利:“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拓跋羽道:“王上要用一些人的血来祭天,助他炼得长生不老药,你母妃是其中之一。”

    或许,他也是。

    如果他能一举攻下渠州,继续征战下去,也许还能活得久一些。

    但仗总有一天会打完。

    能长生不老的人,只能有一个……即便是妄想,即便伏尸遍地,那人也不可能收手。

    无论他打下多少江山,立多少战功都没用。

    玲珑狠咬嘴唇,眼里迸裂出恨意。

    “他这是要逼着我们反!”

    拓跋羽嘲讽地笑笑:“不是逼,他是料定我们不敢。”

    玲珑跪坐在床上,双肩无力地垂下。

    好难。

    前是敌人,后也是敌人。

    一如她的身份,既不是大周人,也不是北蛮人。

    像是天外来物,本就不该存活于世。

    “无非一死……”

    她紧抓拓跋羽的手,“我陪你,我们一起。”

    但死也得讲究个死法。

    更何况,拓跋羽不想死。

    他好不容易从笼子里爬出来,长成了巨人,怎甘心?

    傅问舟!

    拥有不死之身的傅问舟!

    如果是他,又该如何破局?

    拓跋羽对这位昔日对手的想念,此刻达到了顶峰。

    萧池以为拓跋羽会将他关起来。

    可是没有。

    他被请到单独的营帐休息,连个看守都没有。

    他甚至可以在军营里自由行走。

    可很快,他就知道了拓跋羽的用意。

    他和寡嫂的私情,在北蛮军中传开。

    北蛮人本就粗野,对他更无所顾忌,脏话浑话自是怎么难听怎么说。

    拓跋羽是想用这种方式来羞辱他,摧毁他的尊严和意志。

    可萧池已经不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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