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天该做什么做什么,只是饭吃的少些,觉也睡不好而已。

    这日,秦嬷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“你这是打算一直不见二夫人了吗?”

    傅问舟脸色一冷,秦嬷嬷道:“你赶我走我也要说,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,但二夫人何其无辜?是你一念之差,同情心泛滥将她娶回来的,她把这里当成家,把你当成亲人有什么错?”

    “她挖空心思的对自己的夫君好,又犯了什么罪?”

    “你高兴了就诓着哄着,不高兴了就晾着,当她是什么?猫猫狗狗吗?说捡就捡,就扔就扔?”

    傅问舟脸色由白转青,呼吸急促了下,猛咳起来。

    秦嬷嬷顿时心疼内疚的直掌嘴。

    “老奴真该死!可是二爷,你折磨的明明是你自己啊!你就不能自私一些为自己活几日吗?”

    此时温时宁就在外面。

    过年的新衣,傅晚儿早就给她送了来。

    她一直没试穿,今日被香草强行换上,让她来给二爷看看。

    但二爷显然不想看。

    晋安为难又不忍地看着她,“二爷说了,想一个人静几日,二夫人先忙别的去吧。”

    日日都是这个理由。

    明明只隔着两道门帘,可仿佛隔着千山万水。

    温时宁心想,许是她太贪心,让二爷为难了。

    正欲离去,突闻里面隐约传来咳嗽声。

    温时宁下意识推开晋安,大步往里冲。

    “二夫人,你不能进去呀!”

    晋安装模作样地拦了下,见没拦住,长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这是温时宁第一次进傅问舟的卧房。

    浓郁的药味儿,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腐烂气息。

    倚靠着床头的傅问舟,脸色苍白似雪,那双温润的眼睛,宛如黄昏落日,黯淡无力,仿佛正慢慢滑向无尽的黑暗。

    在看到温时宁出现的瞬间,那黯淡眸光猛地跳动了下,随之涌出强烈的挫败之色。

    “谁让你进来的,出去!”

    低沉的吼声,惊得温时宁心尖一颤。

    “二爷,我……我就是想看看你……”

    知道不该哭,可眼泪不听话。

    她抬手在脸上胡乱地抹,哽咽着上前,蹲在床边,眼泪流的更凶。

    其实,傅问舟也并非故意避她。

    自那晚回来后,他便觉得始终提不起来精气神,疼痛感也愈来愈明显,整夜地睡不着觉,连呼吸都觉得很困难,更不用说还要挣扎着起来,洗漱更衣,再熏香去味……

    可让他以这副狼狈之姿去见人,他做不到。

    那是他最后的尊严,除了廖神医,晋安和秦嬷嬷,他不想再多一个人看到。

    这卧房,早在一年多前,就连老夫人和傅晚儿也不能来。

    未经允许不能进来,也是傅问舟给温时宁立的唯一一条规矩。

    温时宁之前不懂,在这一刻什么都懂了。

    早知是这样,她就不该听话。

    “秦嬷嬷,带二夫人出去!”

    傅问舟是真的生气,即便一副病容,凛冽起来也让人害怕,不敢靠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