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良知,就该还予傅问舟该得的功勋。

    而不是忌惮,恶意揣测,甚至是落井下石。

    楚砚是真的动了怒,胸腔里燃着的那把火,不仅仅是替傅问舟不值,更是因为温时宁。

    她何其无辜。

    为了给温时宁一个惊喜,楚砚没让人前来通报。

    只一辆简朴的马车,和柳氏一起悄然进了清溪村。

    已近黄昏,村民们劳作了一天,纷纷归家。

    三俩结群,闲谈间,句句不离二夫人。

    “今晨我家狗蛋儿突然高热不退,可吓死我了,幸好碰到二夫人晨起巡视我们这一片药材地。就给扎了三针,狗蛋儿便嚷嚷着要拉稀,之后就活蹦乱跳了,你们说神不神奇。”

    “前几日二夫人听说我媳妇儿怀不上孩子,还说要帮我们配药呢……幸好那天杀的卫芳没有得逞,不然我头一个饶不了她!”

    “可不咋的,咱清溪村好不容易来了个活菩萨,不但带我们发家致富,还替我们免费看诊。以后哪个狗娘养的再敢对二夫人不敬,就滚出清溪村去!”

    “对对对!二夫人就是我们的活菩萨,我们敬着还来不及,绝不允许再有人冲撞了二夫人。”

    “可二夫人啥都不缺,咱们怎么孝敬才好呀!”

    “听说二爷最近要开始做什么训练,可苦了,得好好补补身子才行。我打算回头把家里的鸡拎几只去。”

    “对对对,二夫人眼里心里都是二爷,只要二爷好,她就好,她好了,咱们所有人都好。”

    “不得不说,二爷和二夫人的感情是真好,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眷侣吧。”

    村民们的声音逐渐远去,楚砚不由得掀起帘子看向远处。

    柳氏也凑过来,看着漫山遍野的药材花草,眼眶不由泛红。

    “我就说,咱时宁是个好姑娘……不但好,还了不起。你看看,就她做的这些事,哪家姑娘能做到。”

    楚砚唇线抿紧,眼眸中藏着难以言说的情怯。

    怕看到她吃苦,也怕看到她幸福。

    矛盾又复杂的心情,犹如那些晚风里的花草,摇摆不定。

    “阿砚。”

    柳氏看着儿子,轻轻的喟叹:“娘知道你心里苦,但时宁更苦……她像兄长般敬你,你别失了分寸,让她为难,更不能和那些狼心狗肺的人一样,做出折辱二爷的事。”

    楚砚心里一阵酸痛,放下帘子说:“娘放心,我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柳氏怎能放心,“娘希望你把这身官服穿的干干净净的,要让时宁和我们骄傲,而不是惧怕。”

    她虽然是个妇道人家,也知官场鱼龙混杂,黄钟瓦釜。

    而此行,圣上派楚砚来,绝不可能只是探望那么简单。

    柳氏怎能不怕。

    是以,坚持一同前往,只是想时时提个醒,免得楚砚行差踏错。

    楚砚深知母亲苦心,心情更加的撕裂。

    此行于他而言,更像是一种审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