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    “师姐的鳖也怕打雷。”

    听见少年轻柔似风的话语,耳垂被拨弄一下。虞菀菀本能缩脖子。

    更像那只鳖了。薛祈安无声息勾唇。

    不习惯她碰他。

    但他碰她又很有意思。

    乌云愈发沉甸,轰隆隆雷声响如擂鼓,由远及近愈发清晰。

    他要再说点什么,耳朵却被蓦地捂住。

    “你不要怕哦。”少女嗓音放得好轻,雷声阵阵里几不可闻。

    沾着雨水的指尖似清晨含露的白海棠,柔软清冷。

    酒窖里,酒肆外早就尸横遍野。尸体被雷劈焦,又被焚尽,变成灰被雨水冲刷。只有极少雷电难至的地方才留几具全尸。

    她如果踏出白雾围成的圈也要没全尸了。

    却让他不要怕。真有意思。

    薛祈安忍不住笑,脑袋轻轻在她掌心蹭了蹭,温驯乖顺的:“有师姐在,我当然不会怕啊。”

    虞菀菀吞咽口水。

    造孽啊,这谁顶的住。

    他现在就算让她去摘星星和月亮,她都得二话不说应。

    “放心,我一直都在!”虞菀菀正气凛然说。

    少年眼眸亮晶晶看她,不晓得听没听清,像对烙印她模样的雾蓝色玻璃珠。

    但他的手也没有放开。

    等了好一会儿,才没雷声。

    两人肩并肩往酒肆里走,堂内竟然空荡荡毫无人影,不复先前热闹。

    “人呢?还有锦娘怎么也不在了?”虞菀菀困惑打量四周,桌面菜品都还蒸腾热气。

    “可能回家了吧。”薛祈安随意说。

    万物赤.裸.裸地来,赤.裸.裸地走。降生地为家,那赴死地也合该为家。

    都是从虚无走来向着虚无前去。

    所谓的“渡江春”被用红布包起来放在桌面,少女步履轻快去拿,绿裙像片摇曳的荷叶,偶尔露出两截藕节般修长白嫩的小腿,似场生机盎然的春天。

    其实不过是裹了肉和皮的骨架。

    薛祈安恹恹收回目光,摆出乖巧师弟该有的笑意,走过去先拿起渡江春:“师姐我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你哦。”她的声音也很轻快,问说,“我们去找找锦娘吧?还没问怎么出去——或者随便找个人也行。”

    “师姐你喜欢尸体吗?”少年却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。

    系紧红绸,漂亮眉眼在雨夜里被这抹红色衬出艳鬼的诡谲。

    “当然不喜欢。”虞菀菀斩钉截铁,“又丑又臭。”

    “我喜欢像你这样漂亮的。”她忍不住伸手把头顶一缕吹乱的碎发理齐,发自内心道。

    “这样啊。”薛祈安点点头,乌睫扇子似地上下一扇说,“那师姐要多加修炼。”

    虞菀菀:“?”

    他们是在进行这个话题吗?

    “那样才能活久一点,有趣得久一点。否则会很早变成丑陋的尸体了。”

    骨灰要是也不能玩儿的话,他可能会很无聊。

    薛祈安乌睫轻颤,面上又染点胭脂似的浅粉,温声说:“不然我就会觉得师姐在骗我。”

    那就只能去死了。

    “谢谢夸奖。”虞菀菀却很激动。

    他拿着渡江春,不方便握手,她就拽着他的袖子晃了晃诚心说:“谢谢你夸我现在漂亮,我也这么觉得。”

    死了就是丑陋的尸体。

    那活着不就是漂亮的人吗?

    勉强猜出她想法的薛祈安: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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