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悦就这么转为惶恐。

    女孩结结巴巴:“我不是,我……”

    伊利斯走上前去,将女孩从两个大人的包夹地带中牵着领到自己身旁。

    她说:“抱歉打扰两位,这孩子不是乞丐,她只是在卖东西。”

    一位警员看向伊利斯:“你是她的……亲属?”

    看着不像,他心里嘀咕。

    伊利斯:“我只是个路人,正好刚找她买了点东西。”

    她掏出火柴盒,并且在这个过程中超经意露出了自己的匕首。

    两把。

    眼睛并不瞎的警员自然也看到了,态度稍微缓和了点,说这是误会就走了。

    女孩崇拜地看着伊利斯。

    “你每天都在这里卖火柴吗?”伊利斯问她。

    “我只有周日到周三会来。”女孩说,“六点……或者七点以后来。”

    “你家里人还有谁?”

    “我妈妈和哥哥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在金槐花后街住了多久?”

    女孩掰着手指一个个数过去:“九个月?也可能是十个月。”

    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“……安妮。”女孩乖巧地回答了她的每个问题。

    “安妮。”伊利斯说,“你明天有时间吗?我想请你跟我讲讲金槐花后街的事,我会付给你报酬的。”

    安妮没有问伊利斯为什么想知道这些,在她看来超凡者做什么都和普通人不一样。

    “明天七点,我会到后面这家面包店旁来找你。”伊利斯说,“如果超过约定时间十五分钟我还没有来,就是我临时有事来不了,你就不用等我了。”

    安妮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伊利斯又领着安妮去了一家二手店,她进去给安妮弄了件旧袍子和里衣。

    她没敢买太好的,因为她并不知道金槐花后街的情况,万一穿得太好给安妮惹上麻烦反而不好,另一点则是:自己的确也没多少钱,得省着点花。

    安妮见伊利斯要将这东西送给自己,她像拨浪鼓似的摇起头来。

    伊利斯找了个完美的理由:“万一明天又遇上警察要赶你走怎么办?”

    然后强塞给了安妮。

    虽然自己乱七八糟问了一通,好像也没资格说别人,但临走前伊利斯还是跟安妮嘱咐了一遍:

    不要轻易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别人,也不要和不认识的人走,对陌生人要多些警惕。

    坏人可不会把我是坏人几个字贴在脑门上给人看。

    回到宿舍后她将自己今天的收获都放好,然后赶紧抢去澡堂洗了个澡。

    明天是周日,没有课,但她要去参加巡街。

    她躺在床上,看着有些年头的天花板,心想这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了。

    回顾自己今天的行为,伊利斯自己都有些惊讶。

    在这个拥有全新的阶级评定标准和力量体系的世界,她在地球积累的常识和提升社会地位的方法全都变得不再有用。

    在新世界,一条截然不同的攀升途径呈现在她面前后,她被日复一日的平凡生活所压抑的好奇心、冒险志向和赌徒精神都像找到空隙破土而出的草苗般膨胀。

    伊利斯对这样的自己感到陌生、不安,和一点期待。

    自己的未来究竟会如何呢?

    她翻了个身将自己裹在被子里,心想:

    ……无论如何,她也要走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