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好一会儿,官员都会汇报完了,他才垂下眸看向越明珠。

    少女眼圈泛红,濡湿眼泪挂在颤抖的浓睫上,好似受了天大的惊吓跟委屈。

    四目相对,她也不藏了,干脆自暴自弃,任由泪珠越聚越大颗,顺着脸颊滚落下来。

    啪嗒,啪嗒。

    裴晏迟无动于衷,收回手,放在案桌上叩了两下:“到此为止,处理完纰漏,明日戌时再来禀报。”

    两位官员忙不迭称是,立即告了退。

    他们慌慌忙忙,越明珠也没闲着。不过一句话的功夫,她又飞快地缩回了桌底。

    “出来。”

    越明珠不但没照做,还又往里面缩了一点。

    男人嗓音微凉:“需要我帮你吗?”

    这句话隐含的威胁很有用。越明珠就是再不情愿,也不得不钻出来了。

    只不过,她是从对面钻出来的,正好跟裴晏迟之间横了一张案桌。

    越明珠双腿发麻,要撑着桌边才能站稳,单薄身影微微发颤,看上去十分可怜。

    但裴大公子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打算,上下扫视少女,平静而不容置喙地命令:

    “解释。”

    那语气太可怕了,只两个字就把越明珠吓得不轻,眼泪又往外冒。

    她狼狈地用袖子擦眼泪,哽咽道:“我不是刺客,就是做客的女眷……也没有偷听你们的话,就算听了都没记住!”

    裴晏迟轻嗤:“那是哪家的女眷会出现在这儿?”

    越明珠一愣,磕磕巴巴: “我只是、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迷路”两个字哽在喉咙里,不上不下。

    这里如此偏僻,离女眷聚会的地方相距甚远,说迷路也太牵强了点。

    “只是什么,”他淡淡反问,“跟人相会?”

    语调疏淡,砸落在越明珠耳边却如惊雷。

    越明珠也不知道他是真有所察觉,还是随口一说。

    脑袋嗡嗡作响,牵连着额角都在一阵接着一阵地作痛……

    对了,她刚刚磕到了额头!

    “我衣裙上被人洒了茶水,本是要回厢房换衣裳的,结果路上一不小心磕到了脑袋。”

    越明珠抬手扶住额边那处几乎不存在的伤,嗓音细弱无力,仿佛马上就要喘不上气。

    一半是装的,一半却是真被吓出来的。

    “然、然后一阵天旋地转,好像有什么人在追着我跑,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、我听见好多人在跟我说话,推搡着我,就糊里糊涂来到了这里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丫鬟拗不过我,只好让我先在这儿歇着,她去为我取衣裳。她一会儿便会拿着换洗的衣裳来,你可以问她。”

    说到最后,少女用泪潸潸的眸子偷偷看向裴晏迟。

    裴晏迟一言未发,也不知到底是信还是没信。

    越明珠腿都站酸了,顺势坐在交椅上,虚弱地侧靠着椅背,还不忘悄悄把黑锅推给这讨厌的家伙:

    “其他的,你问我,我也记不大得。刚刚受了惊吓,现在头太晕了,也许是伤情加重了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就去请太医,”裴晏迟径自开口,“庄河。”

    半掩的雕花窗外立即闪出一个黑衣男子。

    ??

    这人哪儿来的?

    而且,怎么就闹到了要请太医的地步?

    越明珠刚放下的心又马上悬了起来。

    谢天谢地,庄河并未听令动身,而是快步来到裴晏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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