脉脉不得语’,这句话的意思是说......”

    云渺托着腮想了会儿,“两个人隔着一水之距,却怎么也见不到面,只有空怅惘,遥相望......”

    “咫尺之距,有如天堑。”她轻声说,“一水之隔,却是一生也无法抵达的距离。”

    风从山下吹上来,卷起遍地桃李花。云渺抬起头,看见对面的少年正在走神。

    他在树下微微地仰着脸,细碎的阳光透过林叶落在他的眼里,淌过一抹又清又亮的光。

    仿佛流光,仿佛止水。

    -

    他们花了十个日夜来到长安。

    这场旅途起初很艰难,可是下了山以后,一切就变了。

    他们住最好的旅店,包最好的马车,谢渊带着云渺享尽了一切山珍海味,他似乎总能从什么地方搞到大把大把的银子,花起钱来就像抛洒纸张、毫不吝啬,简直可以用挥金如土四个字来形容。

    在他的带领下,云渺终于渐渐熟悉起这个异世界。

    这个王朝大约是个太平盛世,百姓们安居乐业、衣食无忧,已经十数年不识干戈。在这里,一切事物都有着明亮的弧度,大街小巷夜不闭户,清晨袅袅的烟火气里,小贩们推着车贩卖胡麻饼和毕罗。

    平凡的生活之外,又有一片刀光剑影的江湖。这里有白衣剑客和草莽大侠,头戴斗笠的女侠穿街打马而过,也有道士和修仙者隐于市井之中。

    这里的习武之人很多,谢渊虽是公卿之子而非江湖人士,会武功似乎也没什么奇怪,但他要求云渺隐瞒他会武功的事,云渺也就答应了。

    谢渊同她讲了许多有关长安的事,有巍峨的太极宫、笔直的朱雀大街、文庙和武庙的钟鼓声,也有熙熙攘攘的坊市、嘈杂的江湖酒肆,还有朝堂上的趣事、文人之间的党争,以及殷川云氏在长安五姓七家之中的卓然地位。

    他似乎无所不知,也无所不谈,云渺问什么他就答什么,唯一避而不答的就是他自己的事。

    每当入夜之后,他就不再离开旅店,时常让云渺独自出去玩。云渺渐渐意识到,那一日在山间的夜晚,他极度糟糕的状态并非偶然,每到夜里他就不得不忍受某种强烈的痛苦。

    偶尔,旅店夜深人静的时候,云渺会听见隔壁客房里传来少年的咳嗽声。

    有一次她终于忍不住问他,为什么一到天黑他就变得那么难受。

    那时谢渊正临窗眺望着街上的车水马龙,闻言头也不回,漫不经心地随口答:“我不能离开长安太久。”

    再问下去,他也不再回答了。

    如此十日过去,他们搭乘着青牛白马的大车来到了长安城。

    在带她踏入云府之前,谢渊花了足足一整日来打扮她。这个少年领着她到了一处衣坊,扔了一块价值千金的翡翠,让绣娘呈上这里最精巧的衣裳和华服。

    流水一样的衣桁推上来,云渺在绣娘们簇拥下一件件地试衣,穿得好看的时候谢渊就拍手笑,不好看的时候就不耐烦地叹气,走上前替她整理那些复杂而精巧的绸缎。他像个有些执着的小孩,用心打扮一个漂亮的织锦娃娃。

    当她穿着一件十二幅蜀锦织成的金缕裙走出来的时候,层层叠叠的裙摆像是花瓣那样展开,衬着她纤长的身形、白皙如瓷的肌肤,她在他的面前轻轻垫了下脚,高高盘起的头发下是霜雪般漂亮的脖颈。

    面前的少年轻轻地笑了,温文有礼地扶住她的手,领着她上了前往云府的马车。

    在飞檐翘角、筑山穿石的殷川云氏府邸里,云尚书携着慕夫人匆匆出来,慕夫人看见云渺就抱住她热泪盈眶,而云尚书拢袖作揖,对着云渺身后的少年深深行礼。

    “微臣谢过三殿下。”儒雅清冷的中年臣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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