拒绝。
他越过她,指尖重新按上门把手,指腹微微发力,以至于指尖都泛着红。
门打开,室内也是全然的黑,祁泠状态不好,在池瑜看不见的地方低喘了声,手指在墙上摩挲了片刻,寻找开灯按钮。
走廊的光影打在他的背上,那股子伶仃感更加明显,整个身体都彻底进入到黑暗中。
这样的黑暗,让祁泠觉得熟悉,尽管是一种难耐的熟悉,但也比池瑜带来的明晃晃的亮光让他心惊又胆怯。
“啪嗒”一声。
刺目的光线还是陡然亮起,池瑜还是亲手打破了他的黑暗。
“我今天晚上可以留在这里吗?”
她总是这样,提出大胆又冒犯的要求。
祁泠面色全然冷下去,寒霜渐渐爬满这张深受造物主偏爱的脸,那双漆黑的眼眸此刻透着前所未有的戒备。
“我……害怕自己走回去,”池瑜迎上这样的目光,用柔软到极致,不带丝毫棱角的视线包裹回去,“太长了,太远了,而且马上就天亮了,我明天还要剧本围读。”
这个庄园的确是很大,他们两个卧室是在两个完全相对的对面,很远很远。
池瑜无不邪恶的猜想,可能把她安排在那里住,估计祁泠就是为了眼不见为净。
她对这个安排十成十的不满意,但此刻,又变成了绝妙的理由。
“我保证,我就睡在外间的沙发上,绝对不乱看,不乱动!”
她伸出三根手指,成发誓状。
祁泠的卧室跟他本人一样,黑白配色,处处清冷干净,室内空间很大很空旷,少有些玩偶抱枕之类的彰显柔软惫懒的因素。
唯一出格的,还是她硬摆在窗台,此刻散发着耀眼张扬红色荧光的红珊瑚。
祁泠冷冷看了她一眼,直接去了浴室,紧接着,淋浴声音响起。
池瑜在白色沙发上快速躺好,占好位置,免得祁泠后悔将她扔出去。
蒸腾的雾气喷薄在磨砂玻璃上,让祁泠纤细的身型若隐若现,池瑜不受控制的去想象浴室内会是怎样的春光潋滟。
她突然就又想起了关舒佑。
尽管那人尽可能的试图打造百分百的复刻品,关舒佑的一举一动也的确透着风情与诱惑,但在真正的祁泠面前却仍旧是天壤之别。
又想到关舒佑问她,祁泠究竟有什么好的?
他实在是太好。
除却那些在他身上最不起眼的出身,外貌,他这个人就是好到了骨子里。
在原作者支离破碎、断断续续的描写下,祁泠是个最最纯碎的人,没有之一。
他不在乎很多东西,很多世俗的东西,所以他也尽然的,将这些世俗的东西都给了世俗人。
慈善与关照,是外界给他的标签。
对世人慈善,对身边人关照。
甚至对无论是间接还是直接害死他的男女主,他都为他们留好了全部的退路。
也正是因为他的好,他对身边人几乎是下意识刻在骨子里的关照,才能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,得寸进尺的睡进他的卧室。
池瑜正想得出神,兜头一块毯子罩在她的头顶。
她扒拉下来时,祁泠已经去调试了室内正对着沙发吹的空调温度。
池瑜在这一瞬间的功夫,也看到了最让她心脏鼓动的一幕:
黑发上的水滴顺着祁泠的侧脸滑下,一路经过清晰的下颌,尖秀的下巴,修长的脖颈,在白皙细腻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水痕。
最后,这滴水挂在锁骨处,欲落未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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