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在这边,过来看看!”多吉说话间显出几分老成。

    “想家啦?”冯素莲问。

    多吉点头,眼神担忧,“不知阿爸他们过得好不好!”

    这种天寒地冻的天儿,对农奴来说是一年中最痛苦、最难熬的。

    冰冷的牛棚地上,全靠身上的袍子熬冬,一半铺地上,一半盖身上,真的冷!

    脚上还没有鞋子,还要下地干活儿,伺候地主老爷。

    “什么时候回去?”冯素莲问。

    “嗯嗯,不知道。”多吉挠挠头。

    冰天雪地的步行不变,从这里到家至少要走一天,路上能冻死。

    进城那日,极有可能阿爸他们进城来看热闹,但人多,谁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。

    最好的办法是开车回去,可部队的车不能随便动用。

    再说大冬天一辆车路上容易出故障,很麻烦的,一般都是两辆车同行。

    为了叔侄俩回家一趟动用两辆车,四名司机,好像不太合适?

    “你们在临芝还好吧?”冯素莲聊别的。

    “嗯,我和叔叔都会开车啦?”多吉说着,脸上全是骄傲。

    “真的?”冯素莲觉得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车上那么多东西,双手、双脚不停变换,那会儿多吉汉语都不怎么会说,怎么学会开车的?

    “真的!开车很简单,一学就会,走,我教你!”多吉说着拉着冯素莲就要上车。

    “不用、不用!”冯素莲忙摆手,看到那个铁疙瘩就发怵。

    呜呜叫着往前一窜,吓死人,自己有自知之明,就不去捣鼓了。

    “很简单的!”多吉热心道,“脚踩离合、刹车,然后一拧钥匙就打着火!”

    有的人天生就是为某件事而生的,在天赋面前,努力不值一提。

    “呵呵,我觉得还是做饭简单!”冯素莲脑袋摇得像拨浪鼓。

    “阿巴、阿巴!”宫巴拉住多吉。笑着摇头,劝住侄儿的幼稚行为。

    “多吉,又想摸车啊?”有老司机逗道。

    “老班长,可以吗?”多吉笑嘻嘻问。

    “今天不行!全部检修,马上要进城,所有车辆还要擦拭干净!”汽车兵回道,“改天吧!”

    “哦!”多吉有些失望,不能给冯同志显摆自己的车技,“进城那天,你去看吗?”

    “我?恐怕不行!”冯素莲摇头,“有庆功宴,我们要准备火锅,走不了!”

    说实话,还没去过朗萨城,好奇但不想去。

    都说里面很恐怖、可怕,是贵族的天堂,农奴的地狱,本能地抗拒。

    “庆功宴?火锅?火锅是什么?”多吉没听过。

    “火锅就是在锅里煮菜吃,菜不会冷掉。”冯素莲解释。

    “哦,就是贵族老爷吃的铜锅子。”多吉恍然。

    有幸在大冬天见过少爷他们吃铜锅子,咕嘟咕嘟冒着热气,羊肉片下锅,那香气能把人馋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