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    她贴在胸口带着,孩子才活下来,从小就小小的一只。

    跟二毛一样,长大后的细毛也痴傻。

    母子仨让赖阿贵看着烦,喝酒回来就揍人,孩子护着,连孩子一起揍…

    如今自己重生,一切都已改变,自己参军上雪域高原。

   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,瓮声道:“做了个噩梦。”

    “我去上厕所!”冯素莲轻手轻脚下床,摸出手电筒蹑手蹑脚出去。

    陆远平伸手摸了摸旁边的枕头,一片湿濡,亦起身,拿着手电筒跟出来。

    小冯梦中几次哭喊着‘大毛、大毛’!声音悲伤哀痛,叫人听了难受,甚至能听到啜泣声。

    举着不太亮的手电筒,冯素莲出门来,一股冷风吹来,不自觉打个冷颤。

    一轮冷月挂在夜空,透着清冷、悲凉。

    “大毛、二毛、细毛!你们还好吗?”冯素莲望着冷月,鼻子酸涩。

    明明一切都重新开始,为何三个孩子入梦来?

    那是前世一生的悲苦、一生的歉疚!

    自己将他们带到这个世上,让他们尝尽人间悲苦!

    这一世自己勇敢改变,走了另一条路,不再重蹈覆辙,改变人生。

    那三个孩子呢?她不想他们重生,他们的重生只是重复苦难。

    她宁愿他们重新投胎,找个好人家,希望老天补偿他们前世的悲苦,愿他们来世喜乐无忧!

    “走吧!我陪你!”陆远平从黑暗中走出,看着身影孤单的女子,说不出的怜悯。

    不知为什么,陆远平觉得那背影透着苍凉、悲苦、沉重,仿佛穿越时光而来。

    冯素莲惊讶回头,黑暗中走到月光下的陆营长,冷月的光辉撒在他身上,似披着一层光,像悲悯慈悲的菩萨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打扰到你了!”冯素莲歉意道。

    “没事儿,你是女同志,一个人出来,我们也不放心!”

    陆远平将手电筒的光亮照到冯素莲跟前,自己与她保持一步的距离。

    俩人默默向几十米外的旱厕去。

    “窸窸窣窣!”突然不远处响起细微的跑动声,还有一股冷风吹过。

    “啊!”冯素莲下意识扭头往回跑。

    “咚!”撞在陆远平胸膛上。

    “哎哟!”鼻梁骨被撞痛,鼻子酸酸涩涩,眼泪汪汪。

    “你没事吧儿?”陆远平一把扶住,“别怕,应该是地鼠!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!”冯素莲捂着鼻子,羞愧道,都死过一回的人怎么还胆小怕鬼了呢?

    “没事儿,你进去吧!我在外面守着。”陆远平拍了拍冯素莲肩头。

    荒原的黑夜里,女同志胆小正常,他并没有觉得好笑。

    好一阵,冯素莲出来,陆远平在不远处静静等着。

    再回到大通铺,身体差不多凉透,躺回铺上,许久都不暖和。

    “盖上!”陆远平将中间隔着的被子给冯素莲盖上。

    “不用!”冯素莲低声道。

    “行啦,快睡!”陆远平不容拒绝,低声道。

    多了一床被子,温暖许多,冯素莲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、磨牙声中很快酣然入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