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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全世界都有在提醒她,贺司屿这人有多阴暗,恐惧他,忌讳他,见了他当远则远。

    她同样这么认为过,可现在,苏稚杳觉得,他是很好说话的,有恻隐心,有人情味。

    在他那里一回复一回占到的便宜,凭的当然不是她那点能耐和本事。

    只是他的良心是一种气质,在骨不在皮。

    “你是哪种人?”苏稚杳突然想听他自己说,而不是只知别人口中的他。

    “和苏小姐完全相反的那种人。”

    贺司屿嗓音冷淡,抬手去关粥锅的火:“比不得苏小姐,干干净净一身白。”

    苏稚杳睫毛很轻地扑簌了下。

    她木讷在那儿,半晌无声,宛如后怕。

    贺司屿视线重新落回到她身上,挑出一点笑痕:“在我这里是不是感觉还挺危险的?”

    “苏小姐还是尽早和我撇清关系。”话漫不经心说着,贺司屿神情逐渐阴沉下去。

    毫无征兆的一句“出去。”

    苏稚杳脑子嗡地作了一声响。

    氛围的僵硬在他这声逐客令下,达到极点,而他只是垂下眸去调粥,一丝不乱,她纵有千言万语想说,也无从出口了。

    苏稚杳一面委屈,一面懊悔,一面又觉得是自作自受,她咬住一点唇肉,默默回过身,走去浴室,准备洗漱后就离开。

    浴室门关上,轻轻一响,贺司屿的动作也随之停顿下来。

    热粥腾起的蒸气下,他的眼神晦暗不明。

    苏稚杳再出浴室的时候,食物都已经摆放到餐桌上,芝士海鲜烩饭,小米粥,还有煎蛋和一些配菜,都冒着热气。

    她垂着脑袋,往门口走去。

    还没走出几步远,贺司屿从厨房带出餐具,面无表情从她面前路过。

    苏稚杳下意识去看他,他手里的餐具有两套,一套他放在自己的位置。

    另一套他托在手里。

    放下前,贺司屿抬眼,朝她望过来,然后当着她的面,把餐盘放到了餐桌对面的位置。

    苏稚杳心中一跳,怔在原地。

    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,这套餐具明显是给她的,可刚发生过不愉快,她现在不敢乱揣测他的意思了。

    “贺司屿”

    苏稚杳口干舌燥,声音很小地唤了一声。

    贺司屿情绪依旧淡着。

    但他拉开一张餐椅,说: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苏稚杳眼眶微微一热,没有迟疑,返身小步跑回去,趿拉到他身边,捏住他衣袖轻轻扯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她鼻音细细的,拖着又怯又糯的调,声腔略哽:“我刚刚还不清醒,说错话了,没有那个意思。”

    没等贺司屿搭理,苏稚杳又瓮声瓮气,接着和他示弱:“我年纪小,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。”

    小猫收敛起挠人的肉爪,窝回成毛茸茸的一团,格外乖顺,她现在就是。

    贺司屿凝视她低埋的脸。

    她双瞳润着淡淡水光,眼尾带出一圈红晕。

    方才他确实恼火,但也就一两分钟的事,她一进浴室,他就冷静了,莫名自己怎么会情绪失控,跟小女孩儿置气。

    贺司屿大半张脸虚化在明亮的光里,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。

    “还真走。”

    他声线涩哑,说得很轻,苏稚杳还没反应过来,攥在指间的衬衫袖子在他抬起胳膊时,被带着抽了出去。

    手中一空,苏稚杳瞬间感觉心也一空。

    结果他的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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