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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程觉压抑着沉沉的喘息:“杳杳,他没有感情的,只会玩弄你。”

    苏稚杳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猛地一推,甩开他的桎梏,程觉猝不及防后踉一步堪堪站稳。

    “你凭什么管我?”

    程觉再抬头,就看到她那双清眸里泛动着愠怒,好似明月光浸染了血红色。

    那一刻程觉信了传言,她是真的勾上了贺司屿,那一刻他也终于想通,为何昨日公司置而不问,直接下放了她的解约协议。

    “凭我真心喜欢你。”程觉目光攫住她的眼,郑重得仿佛是在宣誓:“你跟了他,是玩火自焚,我不想看你受欺负。”

    苏稚杳一股气涌到心口,她慢慢深呼吸到底,想说话,片刻后只忽地出来一声笑。

    这个世界真的好糟糕,操控她按照他们的要求生活的人,是有情有义,她想要过自己意愿的人生却是愚昧无知。

    “我乐意,你走吧。”苏稚杳不想再说。

    程觉往前一步,焦灼地拉住她:“杳杳,别闹了,你听话,离他远点”

    练了几小时的琴,苏稚杳本就一身疲倦,没多余耐心,偏偏当时被纠缠得烦,她不假思索恼声道:“我怀了他的孩子行了吧?”

    话音落地,程觉倏地僵在原地。

    诡异的几秒寂静里,苏稚杳慢慢回过味,反应到这句昏话,自己都有些傻眼。

    程觉大脑一片空白,感觉喉咙里咽着一堆碎石子,望着她惊愕半晌,艰涩出声: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走回头路,程觉更要没完没了,苏稚杳一不做二不休,坚定地目视回去,故意提亮几分贝:“我怀孕了怀孕了!贺司屿的!听懂了吗?”

    女孩子声音清透,尾调自带甜软的味道,在空敞的琴房里清清楚楚响起。

    缓和几口气,苏稚杳准备走。

    一回身,目光和立在门外的人遥遥撞上。

    苏稚杳心脏一抽,蓦地跳岔了一拍。

    门口,贺司屿双手抄在裤袋里,西服的纽扣解着,露出里面好看的衬衫马甲,西裤包裹下的长腿分开站立,就这么随意一站,淡淡望过来,都能深深感受到他不怒自威的气场。

    刚刚借他虚张声势完,苏稚杳心里发虚,躲开视线,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
    她拽了下愣乎乎的小茸,小声提醒她收拾东西,自己低着头,朝门口过去。

    走到贺司屿面前,苏稚杳佯作无事发生,笑眼弯弯看他,装乖的语调:“你顺路接我吗?”

    “走么?”贺司屿面色平静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他的语气太稀松平常,苏稚杳略怔,怀疑他可能是刚到,并没有听到她的鬼话。

    苏稚杳心落回到原位,顿时笑得自然了,点点头:“嗯。”

    走到洋房外,小茸追出来。

    近距离见到这位大老板,又是和苏稚杳并肩站着,小茸不敢不打招呼,腰往下九十度一折,哆嗦着声音:“贺贺贺、贺先生!”

    也许是苏稚杳的原因,贺司屿当时倒是“嗯”了声,给出了淡淡的回声。

    小茸将苏稚杳的包包递过去给她,凑近她的耳,显然是被她在琴房里的话吓得不轻,话都说不利索了:“杏杳,你和贺先生你们那个,你”@她的手颤巍巍指向苏稚杳的腹部。

    苏稚杳一惊,立刻把她的手按回去,澄清的话倏地冲出口:“别误会,我们只是好朋友!”

    她说得特别干脆利落,贺司屿侧目,耐人寻味地瞅了她一眼,没作反应,不紧不慢抬步,自己先坐上车。

    怕程觉回过神再追出来质问她怀孕的事,苏稚杳接过包,忙不迭跟着坐进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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