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    那晚,苏稚杳没有吃到海盐椰奶雪糕。

    她忽然觉得在他办公室好无聊。

    会议相对不长,大约四十分钟左右,贺司屿再回到办公室时,苏稚杳躺在沙发里睡过去。

    室内冷气开得足。

    她不知睡了多久,睡着的姿势很乖,双腿蜷上来,手贴着脸庞放,有点像二窈为了保暖,睡觉把自己卷成甜甜圈。@裤袋里的手机振动,贺司屿接起来。

    因徐界提前下班,司机只能等到时间差不多,直接来问他的意思:“先生,车子备好了,您可以随时回家。”

    贺司屿看向沙发上的人后,瞧了好几秒,他走向里间,放低声音:“不用,今晚我自己开车回去。”

    他带出一床薄毯,轻轻盖到苏稚杳身上,又把室温调高了。

    贺司屿是个行程安排严格的人,他不喜欢被任何事打乱计划,但看她睡得这么香,不舍得叫醒。

    他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,将灯都关了,只留下办公桌前一盏吸顶灯,散下一圈暖白光。

    玻璃窗外霓虹错落,车辆纵横,与城市繁忙的夜景一对比,四下悄然得,好似喧嚣中唯一一片净土。

    贺司屿没叫醒她,也不急着回去,坐到办公桌前,不慌不忙审批文件。

    没工作两分钟,贺司屿指间滑动的钢笔慢慢停下来,目光远远凝过去,落到沙发那一团身影上。

    看她在自己身边睡得这么甜。

    他突然凭空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,感觉这个世界上,还是存在着什么,只属于他。

    贺司屿沉着眸,不经意间想到过去。

    “司屿,算妈妈求你,贺朝入狱是他罪有应得,可是星野太无辜了…”

    两年前,法院判决贺朝二十年有期徒刑那夜,他母亲跪在他面前,为他那同母异父的弟弟求情的画面。

    在纽约公司的办公室。

    他父亲当年被贺朝杀害的地方。

    二十年后他的母亲,跪在那里,死死扯出他的西裤,哭得透不过气,嗓子都哑了眼泪还是止不住冲出来。

    没有一个母亲会对着儿子这么卑微地哭。

    “你公开贺朝身份,就相当于公开了星野的身世,他都没有成年,以后还有谁看得起他妈妈求你了,司屿,贺朝的罪怪不到他身上,星野也是你的弟弟,他已经没了腿,你就行行好,放他一条生路好吗.

    …”

    “妈妈给你磕头,你行行好”

    憔悴的女人用力哭着央求他,贺司屿喉咙里就像吞了一口碎玻璃。

    他下颔绷得很硬,低着眸,冷眼看她:“您的母爱,就是让我父亲一辈子蒙冤,让我成为外人眼中亲手送生父进监狱的逆子,是么?”

    女人猛地一颤,颤落几滴楚楚可怜的眼泪。

    “回答我!”他狠厉地沉下声。

    她狼狈地咬住唇,都把自己的唇咬破,深深埋下头,除了压不住的哽咽,再发不出一点声音,只是将他的裤脚攥得更紧。

    贺司屿暗自做了个深呼吸,倏地扯唇冷冷一笑:“您不用要死不活了,我答应,但既然您的眼里只有他一个儿子,你我情意到此为止,从今往后,你和他,都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。”

    他活在一个只有感情是奢侈品的世界里。

    苏稚杳在雨声中醒过来。

    这场蓄势几小时的雨不太小,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地响。

    她打着呵欠懒洋洋坐起来。

    眨眨眼,看到男人就蹲在她的面前,西裤下一条腿曲低着,不知是一直在旁边看她,还是刚过来。

    “回家么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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