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说不完整,远处隐约响起有人叫医生的声音,苏稚杳敏锐地捕捉到:“你在医院?”

    徐界遮遮掩掩没回应。

    苏稚杳立刻察觉到不对劲,心一紧,屏息问:“他也在吗?在哪个医院?”

    “苏小姐,您在餐厅等候片刻,我稍等回复您。”徐界避重就轻回答。

    苏稚杳直觉出事了,蓦地起身走出餐厅,吩咐司机送自己去附近最大的医院。

    徐界挂断电话,回身继续和警员交接。

    出警的警员调出身份信息:“徐助,持刀的这人叫陈或,你认识吗?与贺先生有无私仇?”

    徐界看了眼照片,依稀回想起这名字:“很多年前,跟踪过苏稚杳小姐的私生饭,好像就叫这个,他是京市艺术学院毕业的吗?”

    “没错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警员详细了解情况后说:“他被刀子捅到腹部出血,正在手术,应该没生命危险,等我们做了伤情鉴定会依法处置,贺先生的伤怎么样?”

    徐界微笑回答:“手背割了一刀,还好伤口不深,没伤到骨头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,有需要警署再联系你。”

    “辛苦。”

    警员离开后,徐界走进医院独立休息室,医生已经为贺司屿做完清创和消毒,贺司屿左手缠着白纱布,从沙发起身,垂眼看了眼身上皱乱的西服,皱起眉。

    “立刻送套干净的衣服过来。”贺司屿看着自己的左手,伤在这里遮挡不住,他眉眼皱得更深:“再给我只手套。”

    徐界先是应声明白,再道:先生,方才苏小姐来电话了。"

    贺司屿顿了顿,沉声说:“别告诉她,同她说我这就过去。”

    徐界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不多时便有人送过来一套西服和一双皮手套,贺司屿换上后,走出休息室,吩咐徐界安排司机送他去餐厅。

    约会迟到这么久,出医院的路上,他都在想要怎么哄她。

    结果还没走出这栋楼,经过手术区,贺司屿就不可思议地看见了她。

    她蹲在手术室门口,抱着双腿抽抽噎噎地在哭,奔跑过,头发凌乱散着,奶白色的小羊皮短靴脏兮兮的。

    徐界也惊诧住了:“苏小姐”

    话没说完,身边的人立刻越过,朝那处大步迈了过去。

    贺司屿握住她胳膊,将人从地上拉起来,见她满面泪痕,妆都哭得花乱,他绷住脸:“怎么没在餐厅,跑这来了?”

    苏稚杳隔着泪雾,错愕地望着他,迟迟做不出反应,她看了看手术中的标志,又看了看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。

    懵住良久,她才终于稍微稳住情绪,哽咽出声:“里、里面的不是你?”

    贺司屿一时无言,想教育她乱跑,张开却是失笑出声:“以为是我在手术,所以自己蹲在这里哭成这样?”

    苏稚杳害怕得四分五裂的心脏,渐渐拼合,她慢慢缓过来,舒下一口深气,心放下了,但委屈的感觉上来了。

    她嘴唇颤抖着,眼眶又湿了,抬手一下一下地拍打在他的胸口:“你不是说过来很快吗?不是让我等你吗?你为什么在医院?贺司屿你骗人,你骗我!”

    刚经历大起大落,她情绪有些失控,贺司屿右手揽住她背,一把将她搂进怀里,紧紧抱住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他抚着她的头发,嗓音低哑,说的却是:“要送你的花脏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