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钢琴声在她指尖落下最后一节尾音,直至散去,空旷的殿堂重新静下来。

    苏稚杳沉浸片刻,抬起头,见几步开外的男人还站在那里,半晌没反应。

    出于昨晚的羞涩,她掐着软绵绵的调子,情不自禁娇嗔:“你怎么还不过来?”

    贺司屿深深看着她,眼里笑意浓了,双眼那一圈红得更明显。

    走到她面前,他朝她伸出手。

    苏稚杳重新笑起来,将手放到他掌心,由他带着自己起身,笑盈盈地问他:好听吗?”

    他忽然间说不出话,只笑着“嗯”了声。

    苏稚杳发现他眼眶里都是红的,仰着头,一脸心疼:“你是昨晚没睡好,还是要哭了?”

    贺司屿笑得更深,没回答,牵住她的手,抬到唇边,虔诚地吻到她手背。

    一瞬不瞬看住她的眼睛:“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苏稚杳睫毛一下一下扇动着。

    他嗓音透着一点哑,眼底情愫泛滥,接着说:“谢谢你愿意嫁给我,愿意一直陪在我身边。”

    知道他走到今天,经历过多少痛苦,于是苏稚杳的眼睛不自觉也跟着有了热意。

    苏稚杳湿润着双眼一笑,齿贝洁白:“这首歌叫《Nothing's gonna change my love for you》"

    我对你的爱矢志不渝。

    “想起来还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,”苏稚杳轻声,表达自己唱这首歌给听他的用意:“但又怕突然这么说,太淡了……”

    贺司屿满眼都是她:“你说的,我都信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吗?”苏稚杳眼睛弯得月牙,故意反问他。

    他笑,伸出左手到她眼前,腕表往上挪了下,露出一截腕骨。

    曾经那里刺着Tartarus,拉丁文里的地狱。

    重逢后他洗掉了,任由淡淡的疤痕浮出。

    苏稚杳惊讶地发现,现在他的腕部伤疤盖去,有了一个新的刺青。

    Te amo in mundo.

    “你什么时候去纹的?”苏稚杳诧异过后,自己先反应到,肯定是她不在港区的那几天。

    她换了个问题:“这也是拉丁语?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贺司屿笑而不语,先牵着她走出去。

    婚礼仪式在圣殿举行。

    那天,庄严金色殿堂,宾客落坐,邱意浓旁边空着一个席位,座位上贴着周宗彦的名字,仿佛他始终都没有离开过。

    得到婚姻登记处授权的神职人员在礼台前主持这场婚礼。

    主婚人庄重地宣读证婚词。

    问他们,你愿意接受贺司屿先生/苏稚杳小姐作为你合法丈夫/妻子从今以后爱着他/她忠诚对待他/她吗?

    苏稚杳笑望他,回答,Yes,I do.

    贺司屿也回答,Yes,I do。

    和她相视着,他眼底笑意暖了几分,继续说:“与有荣焉,是我高攀。”

    在这个浪漫而神圣的婚礼中,他们对着法律宣誓,交换婚戒,拟结婚通知书上签下姓名,在登记官的见证下,通知书变更为结婚证书。

    主婚人点头微笑:“我宣布,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。"

    掌声久久不息,席位的宾客都开始起哄。

    贺司屿一只手揽在苏稚杳的腰,一只手轻捧住她侧脸,看见她害羞又温顺的目光,他眼里压不住笑意,低头,柔柔地吻到她的唇。

    今天,他们正式成为合法夫妻。

    他没有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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