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某一定亲自送到您手上。”苏柏诚心说道。

    贺司屿搭着腿,握着雪茄后靠到椅背,扯了下唇:“哦?苏小姐舍得割爱了?”

    他今天一身的黑,黑色丝质衬衫,黑色西服套装,气质和外面的雪天一样,冷得透心,冰山下的气场使得眼前的情景,形成一个君臣觐见的画面。

    对面的男人很淡地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松弛,低哑。

    苏稚杳凝眸,对上他饶有兴趣的眼神,而他只是施舍了她一眼,便就耷下眼睫,去抽雪茄。

    她的出现,他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始料未及。

    苏稚杳若有所思,默默捋了遍细枝末节,昨夜那稀里糊涂的思绪一下子豁然开朗。

    难怪昨晚他走得那么不带商量,就是因为他算准了,今天她肯定会自己再送上门。

    “杳杳。”苏柏低声提醒她认错。

    苏稚杳抽回神识,话到嘴边转了好几个来回,心里头没法服气,话锋一转,她问:“我能单独和……贺先生聊几句吗?”

    苏柏惊愕:“你这孩子,说什么呢?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可以。”贺司屿反握雪茄,慢条斯理放进盛着龙舌兰的酒杯,微微蘸湿烟蒂。

    话已至此,苏柏纵使再不放心,也只能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说话,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会客室,留苏稚杳独自在这里。

    楼下的门一关响,苏稚杳便开口质问:“你是不是故意的?”

    贺司屿含住雪茄那头,混着浓郁的酒味吸了一口,盯着她的眼睛,事不关己地吹呼出气。

    一片淡蓝色烟雾朦胧在他们之间,又慢慢消散。

    这是默认了。

    看他这运筹帷幄的模样,苏稚杳脑中灵光闪过,细思恐极地惊道:“你给我选择,给我开条件,都是在算计我对不对?”

    断定她别有用心,不会爽快答应,一来一回勾着她落网,再以退为进,到最后他只需要大度地告诉她,你看,机会我给过你了,是你自己不珍惜,不能怪我。

    苏稚杳总算恍悟到眼前的男人有多阴,城府又深又重,他们加起来,简直八百个心眼子。

    她负八百,他一千六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这么坏啊!”苏稚杳恼嗔。

    她嘴角下沉,鼻子皱起来,那双桃花眼瞪人也不具杀伤力,莹亮的眼瞳削弱了她表情的怄气,突显出更多的委屈。

    贺司屿来回品了品她的话,雪茄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烟灰缸上。

    这就坏了么?才哪到哪。

    “从昨天拍卖会现场到今天,我有没有哪怕一句话损害过苏小姐的利益?”

    苏稚杳噎了下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那怎么能是算计。”贺司屿对上她迷惑的目光,握雪茄的手朝她轻轻一抬:“顶多叫还击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有她算计在先,才有他还击在后。

    这是事实,苏稚杳没底气反驳:“那也是打击报复的击。”

    话落,他回应了一声很淡的呵笑。

    苏稚杳小声嘀咕:“你就是暗算我……”

    贺司屿也不和她争论,似笑非笑:“下次再跟人谈判,记得把筹码藏深些,别太实诚。”

    苏稚杳从他话里听出了潜台词——还不是你自己笨,一问就什么都跟我说了,不阴你阴谁。

    她一口气涌到嗓子眼,上不去下不来,一张只有巴掌大的脸,两腮恼得泛红,憋屈得像是要被他欺负哭了。

    贺司屿瞧了她会儿,被她这么一衬,显得他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。

    让让她也不是不可以。<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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