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老人家闭着眼,当听不见儿媳的这些挖苦,偏偏秦绣越说越难听,甚至起编排外孙女,还是忍不住反驳几句。

    虽然类似不堪入耳的数落,周宜宁早已习惯。

    但外婆本就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,她是在不想看外婆再因自己受气。

    周宜宁深吸一口气,趁秦绣说话前推开门,嗓音乖软:“外婆,我来看你了。”

    老人家原本略显浑浊的眸子瞬间一亮,连忙往右侧缩了缩,转身要去拿点心,“宁宁来了,是不是还没吃饭,瞧你都饿瘦了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,”秦绣变脸的功夫堪称一绝,“来,早上买的包子你垫垫。”

    伸手不打笑脸人。

    周宜宁出于礼貌,微笑拒绝了秦绣,这才看向面色和蔼的外婆。

    来之前,她已经详细问过外婆的情况,现在看到老人家气色还算红润健康,终于放下心。

    “外婆不用啦,”她摇摇头,连忙制止老人家的动作,指着面颊,“我哪里瘦了?还胖了两斤呢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孩子,”老人家和蔼一笑,“放假了也不知道在家好好休息,我这边有你舅舅舅妈操心,何苦让自己这么累?”

    “那还不是想您了嘛。”

    “女孩子家家,工作再出色,总归是要嫁人的,”秦绣异常热情,凑到她跟前坐下,“妈,你可别说我不心疼宁宁啊。”

    无事献殷勤,周宜宁直觉不会有什么好话。

    这时有护士进来,要带外婆去做最后的检查。

    她刚要起身陪同,秦绣大手一挥把她摁住,“你舅舅在呢,不用你跟着跑。”

    “舅妈问你个事儿,”不给她躲避的机会,秦绣满脸堆笑:“你跟林公子相处的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周宜宁才想起昨天那条消息的内容,当时为了应付秦绣,晚上通过了那人的微信。

    刚加上,对方先一通语音轰炸,张口就要私密照片,她不胜其烦,直接屏蔽。

    她清楚今天秦绣肯定不会放过问她,面色冷淡说:“我删了。”

    没想到,秦绣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还要激烈。

    下一秒,几乎是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,“你怎么想的?你知不知道林家条件有多好啊?何况林少要颜有颜,要钱有钱,能找到他这样的,都算你周家多少代祖宗烧高香了!”

    秦绣越说越气,嗓门甚至都响彻外面的走廊,引得路人纷纷投来探视的眼光:“不行!你赶快重新把林少加上!给他道歉——”

    这些话就像无数根细小的刺,密密麻麻穿透周宜宁的耳朵,让她坐立难安。

    只是还未等她反驳,一道低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,“病房区域,家属禁止喧哗。”

    对上那双冷淡的眼眸,原本张扬舞爪的秦绣,脖颈就像无形中被捏住,一句话都说不出口。

    停顿几秒,男人高大的身影走近几步,看向坐在那面色闷得通红的身影,语气淡漠,“周小姐,出来一下。”

    周宜宁脑子嗡嗡的,好半晌才回过神,下意识追上他的脚步。

    这时第二次见裴京闻,却更让她难堪。

    其实以前她幻想过好多次,再见裴京闻会是什么样子。

    或从容,或紧张,或欣喜。

    却从未料到,会一次比一次狼狈。

    好在昨天已经见过,今天她控制情绪的能力明显增强很多,勉强平定好心绪的翻涌,迈步跟上那道高大的身影。

    到走廊拐角,冷风吹来,周宜宁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些。

    想起刚才是他解了围,于是她鼓起勇气,看向不远处那道端正挺拔的身姿,轻唤出声:“裴京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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