零的白,干净的像是冬天的第一场雪。看着她的时候,纯粹干净的仿佛某种信仰。

    他望着她,望了又望,黑漆漆的眉眼间似有千言万语,到了嘴边,也不过是一句温柔的叹息。

    他说:你想怎么样对我,都可以……

    淙也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,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,却发现她动作一僵,紧接着,忽而轻颤着低头吻住他。

    两人向来是直奔主题,他知道她性格强硬,不喜欢别人吻她,也甚少会吻别人。

    淙也心神一荡,充满技巧地温柔回应,却发现她只是热烈了那么一下,很快便又冷却了,最后只是漠然的任他亲着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他皱眉,心中警铃大作,明面上却不显,猫儿一样翻了个身,软软问道。

    季知涟只觉得兴味索然——

    这个夜晚,算是彻底毁了。

    她翻身下床,动作麻利地穿好衣服:“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她不多说,淙也抱着枕头也识趣的不再问。

    这是他们的相处方式,点到即止,相安无事。还有某种约定俗成:淙也家道中落但要维持高消费,季知涟需要发泄但不愿谈感情。

    她会自愿给予他馈赠,作为强势一方的补偿。

    淙也曾对季知涟有过期许,她好看、独特、有实力,跟她在一起,不愁没未来。

    他不是没想过和她谈一场正常恋爱,但最终放弃。他理解不了内心一片死寂的她,也救不了那个实力撑不起勃勃野心的自己。

    于是,两个年纪相当、外形耀眼的年轻男女,最后竟变为最简单而荒谬的□□关系:彼此接受,毫无负担,各取所需,互不相欠。

    另一种意义上的操|蛋。

    ——他们甚至不是彼此唯一的情人。

    淙也看着她走远,心里忽然有了种模模糊糊的预感:

    她也许不会再找他了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凌晨两点,北城下了冬天的第一场初雪。

    那雪起初像朦朦胧胧的细雨,然后越下越大,在昏黄的路灯下,让人想起课本上的“未若柳絮因风起”,温柔而治愈。

    季知涟回到学校时,学校里不少人在打雪仗、堆雪人,很多来自南方的大一学生,从没见过雪,发出新奇雀跃的追逐打闹声,甚至有人傻愣愣的大张着嘴,等雪花飘进嘴里。

    她却只觉得冷。

    哆嗦着裹紧风衣,缩着脖子顺着回宿舍的河边小路疾步走着,然后与毁了今晚的罪魁祸首不期而遇。

    江入年静静地坐在河边的木制长椅上,穿着一件旧旧的黑色棉外套,双肩上落了厚厚一层雪花,他手边捧着一本《等待戈多》,却许久没翻页。

    《等待戈多》是个两幕悲喜剧,喻示世界荒诞,而人的痛苦永存,人生即是一场穷极无望的等待。里面有一句著名的台词是:“希望迟迟不来,苦煞了等待的人。”

    江入年却觉得,不必在乎戈多是谁,他在乎的永远是等待本身。

    只要他相信,等待就有意义。

    他擅长安静的跋涉:目标专一,心无旁骛。这是江入年的强大。

    雪又大了,在他睫毛上覆盖了密密一层。他在影影幢幢中抬起眼,然后毫无征兆的——

    ——与疾走而来的她四目相望。

    雪纷纷扬扬的在他们之间落下。

    两人俱是一怔。

    还是季知涟扯了扯唇角,率先打破了这韩剧一般的诗情画意,挑眉道:“在这里背台词儿呢?”

    他眼角眉梢都挂着霜,笑意也是清浅而无奈的:“是啊,宿舍太吵了。”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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