骂了。

    韦夫人深吸了几口气,眼角冷冷刮着她:“叫你沏个茶,沏的这般烫。”

    盈时连忙道:“是我的不是,我重新去沏一杯.......”

    “罢了罢了,我可不敢使唤你了。且回去抄你的经吧!”

    盈时将手垂回衣袖里,欠身行礼离去。

    她的身影犹如天边的云霞,熠熠霞光照在她的堆叠的云袖上,瞧见一圈濡湿的深色水纹。

    梁昀指节忽地攥紧。

    攥的发白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迎着暮色赤橙的光线,盈时支开满脸不情愿的香姚,独自来到梁府佛堂。

    位于前院的梁府佛堂修建的十分壮阔古朴,一人合抱粗的金丝楠木为梁,高足数丈。

    堂中香炉高耸,一天十二时辰香烟缭绕。

    檀香木的香气与香烟交织的味道,倒是颇为好闻,仿佛真有奇效能洗净尘世烦恼。

    盈时嗅着令人沉静的檀香,慢慢跪坐了下来,摆好笔墨纸砚。

    她起身去摆开自己昨夜誊抄了一半的往生经,这般一抄也不知抄了有多久。

    外头阳光一点点褪去,她身侧的烛火都显得有些暗了。

    盈时歇下笔,揉了揉酸胀的眼眶,听着佛堂外的点点虫鸣竟是困顿起来。

    她单手支颌,微微闭上眼打算小憩片刻。

    怎料听到身后脚步声簌簌传来。

    黑夜中,声音都无形间扩大。

    盈时睁开眼,回眸看去,看到一个瘦高的人影立在大开的佛堂门前。

    那人自幽深的廊外一步步迈入,昏黄的灯火映的他眼眸如雾海沉沉。

    盈时表情有些惊讶的略坐直了身子,困顿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
    “兄长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梁昀的眸光落去她手上。

    她誊抄佛经时,怕袖上沾染上了墨水,将云袖都卷去手肘处。整只手臂都露在外边,纤细,白腻。

    只是那手背上有一团殷红的烫痕破坏了这份美丽。

    她手指生的娇嫩,如玉笋一般,任何稍重一点的痕迹落在上面,都会醒目无比,更何况是那盏滚烫的茶水。

    盈时顺着他视线看过去,倏然间一怔,连忙便要将被烫伤的手重新缩回袖子里。

    事到如今,她还遮遮掩掩自己的伤处,这样的小动作落在梁昀眼里显得幼稚又可怜。

    “我经过此处,看到有烛光。”梁昀平直的语气,似是解释。

    说着,将手中药瓶递去给她。

    “烫伤不能耽搁,早些敷药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盈时后知后觉,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去接,梁昀却是早她一步将药瓶掀开盖,放在她眼前桌案上。

    那瓶膏药质地雪白绵密,竟是珍珠膏?

    他一个男人,随身带着珍珠膏??

    盈时一下子瞪大眼睛,忽地不知该说什么了。

    却见梁昀视线垂落,落在她摆在案上誊抄的工整的簪花小楷上。

    盈时写的一手好字。

    她的字迹圆润娟秀,挺拔又整齐。一撇一捺间藏着锋利。

    倒是有些像她的性子......

    外表柔嫩,却暗中藏着倔强,又有着小性子。

    梁昀看的透彻,其实二人相处的那两个日夜,他早就摸清了她的脾性。

    她颇有些古怪的性子。

    外表看着绵柔,其实脾气多变,心事极重。

    心事重,可她的眼里却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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