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晓自己的解释桂娘只怕根本不会相信。

    在桂娘眼里,在自己婢女们的眼里,只怕是以为自己如何也忘不掉梁冀,如今心里窃喜能去给他扶棺。

    可不是?前世这个时候,她还日日流泪,茶饭不思,一日憔悴过一日。

    如今事情已经定下来,盈时只能宽慰众人:“河东不算远,说不准十几日就能回来。”

    桂娘听了盈时的话怎么也挤不出笑来:“再不远也百余里!你知晓如今这世道外头有多乱,罢了,叫我跟你一同去便是......”

    盈时自然阻止。

    她年纪轻,便是累掉了半条命两日一修养又是精神抖擞。

    桂娘却不行。

    桂娘身子本就不好,自己怎可再叫她受苦受累?再说,这房里还真离不得桂娘了。

    盈时劝她:“您能坐得了马车?晃晃悠悠叫您晃晕了去,到时候岂非叫队伍全停下来等您?我倒是无所谓,大爷二爷可是向着朝廷告假扶灵去的,时间只怕是紧。您安心待在府里,我带春兰香姚两个去便是。”

    春兰香姚一听自己能跟去,心中惊喜。

    二人哪怕前几日才从陈郡乘船入了上京晕船晕的吐了几回,可脚一落地就好了的伤疤忘了疼。

    女人的天地往往就在这一小处宅院里,如今有机会随着姑娘四处走走,哪里会像桂娘这般唉声叹气?只叫她们欢喜还来不及。

    香姚仰着脑袋,追问盈时:“娘子这回去是乘船还是做马车?”

    “上回乘船来,这回我们坐马车去。沿着官道走,晚上住驿站,到时候我们住一间房好不好?”盈时重回一世,心智比这两个小丫鬟成熟许多。

    她在尽自己所能,以自己的方式安慰她们,叫她们欢喜。

    “好,好!”香姚弯起了唇角。

    春兰年岁到底大了一些,十分稳重,香姚却已恨不能立刻就能出发,扯着春兰的袖口将她拽着往后走。

    “赶紧的!明儿就要出发了,我们赶紧去给娘子收拾衣裳去。”

    盈时见此,缓缓弯起唇角。

    昨夜一夜,她想了许多。甚至想着干脆鱼死网破,哪怕剐了这一身皮也要闯出去,脱离梁府。

    可她若是真想顺利和离就离不开阮家出面。

    自己父母早就去了,叔父婶母到底与自己隔了一层。

    若是真能帮她这一回,回了阮家之后呢?会不会迁怒于自己?

    阮家为了她得罪了梁氏,日后若是在朝廷中受了梁家的排挤,心里焉能不记恨自己?

    他们最好的做法,只怕也是转头就将她许配给旁人,日后叫她再嫁的夫婿给自己兜底,承担梁家的怒火。

    嫁给死人的姑娘,她还能再嫁给谁?

    愿意娶自己的怕都是一些年过四十的老鳏夫了,叫她一嫁过去就又当娘又当祖母。

    不然就是一些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二世祖。

    从一个火坑,跳去另一个。

    若是一把火将梁府烧了干净,自己死遁出去?

    世道各处都不安定,她没有户籍又要如何安定?她这样年轻的娘子,外头只怕更多豺狼虎豹,说不定落得一个比前世更惨的下场......

    盈时想着想着,也渐渐想开了。

    许多事情急不得。

    还有整整六年的时间可以谋划。

    如今第一步,她倒是可以趁着这回扶灵的机会,给自己院子里这些奴婢一个机会。

    她恢复了情绪便叫桂娘过来,说私话给桂娘听。

    她这回去扶灵,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桂娘,有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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